“大人,請。”
丁科姆領著卡倫走進了喪儀社,這是沿街店鋪,雖然有兩個門面合并在一起,但依舊顯得有些粗糙。
因為剛舉行完了哀悼儀式,里面還有些雜亂,里頭有一個小高臺,上面躺著一位“客人”。
“大人,這里。”
丁科姆領著卡倫來到了后院,后面是生活區,嗯,也有工作區,比如一個沒上鎖的房間卡倫眼角余光掃了一下就知道是類似瑪麗嬸嬸工作的地方。
客廳不大,和餐廳挨在一起,卡倫坐了下來。
丁科姆又倒來了一杯紅茶,放在卡倫面前。
卡倫拿起杯子,放在鼻下聞了聞,一時竟不敢喝;
雖然他覺得丁科姆為了給老板報仇從而給自己茶水里下毒的可能性幾乎低到不可能,但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去賭呢?
這時,卡倫留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自己面前還有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貼著很少女化的貼紙,不應該屬于帕瓦羅太太的;
就算帕瓦羅先生和帕瓦羅太太喜歡玩這種調調,也不會把情景布置到門外側。
卡倫放下水杯,站起身,走到那個房間門口,房門掛著鎖,是從外面鎖的,不過沒鎖住,但足以讓里面的人出不來。
皮克見卡倫走向那里,下意識地想走過來阻攔,卻被丁科姆直接攥住手腕阻止了。
卡倫拿下了鎖,推開門;
當即,一股子濃郁的霉味撲面而來,像是儲存了一屋子早就放壞了的咸菜。
卡倫用力眨了眨眼,眼睛都被熏得要流眼淚了。
不過,里面并不是什么儲藏室,而是臥室。
陳設很簡單,一張很大的床在最里面,中間則是一個浴桶。
床上有兩個女孩,一樣大,好像是雙胞胎,兩個人的年紀都約莫十三四歲。
一個躺在床上正在看著書,一個正坐在床上玩著小貼畫。
這種貼畫卡倫以前見米娜玩過,一張塑料紙板,四個女模特在最上面,下面則是一排裙子、褲子和頭飾,像是雙面膠,可以自己去給女模特搭配穿著。
門被推開的動靜驚動了她們,她們全都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卡倫。
看書的女孩,臉上有一半是爛瘡,手背位置,也是黑色的瘡;
那個玩貼畫的女孩臉上倒是很干凈,但是她脖子以下全是黑色的。
她們所躺的床上,墊著一層塑料紙,因為她們身上的膿瘡會時不時地冒出膿水滴落下來,這層紙是為了方便打掃。
屋子里的這股子霉味,就是由她們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卡倫微微皺眉,他自從神啟后,看世界的感覺就變得更清晰了,雖然肯定沒有“探查術”這種具體術法的效果來得好,但至少能感覺到一些很淺層的氣象。
他在這兩個女孩身上,看見了一團“黑霧”;
她們不是純粹的生病了,而是……被污染了。
卡倫默默地退了出來,把房間門關上,問道:
“她們是誰?”
丁科姆回答道:“大人,她們是老板的女兒。”
帕瓦羅先生的女兒?
“是被污染了么?”
“是的,大人,在六年前的放學途中,被一頭正在被抓捕的異魔報復了。”
“這個污染無法凈化么?”
“大人,那頭異魔并不強大,但它是精神系異魔,一開始并未發現她們的異常,老板就忙著繼續抓捕它,等到那頭異魔最終被抓住,回到家后老板才發現自己的兩個女兒已經遭受了精神污染。
皮膚上的膿瘡……只是表象。”
精神污染,也可以理解成靈魂污染,到了這種程度后,已經很難去做去根的治療,因為靈魂的污染不像是手腳這些部位出了問題,哪怕治不了了也能選擇截肢;
靈魂就像是一杯清水,哪怕僅僅滴進去一滴墨,你也無法再用勺子把墨全部舀出來了。
“六年了。”卡倫喃喃道。
“兩位小姐必須每隔一段時間用血靈粉湯浴浸泡身體,才能緩解和抑制來自靈魂與身體的痛苦。
但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尤其是這兩年,我明顯感覺到浸泡的間隔有明顯的縮短,而每次浸泡需要的血靈粉的量則有著明顯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