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封師弟。”洛魄語氣平和地道了一句,還替他順帶把餐桌對面的椅子抽了出來。
在外人看來,一個練氣期的外貌只有十八歲左右的少年,稱呼一個金丹期的外貌卻有二十歲以上的青年為師弟很奇怪。
但在屋內的三人卻沒有感覺任何不妥。
話語間,秋燕珺很快地泡好茶,滿臉熱情地把茶壺擺在餐桌中間,“有事你們就慢慢談,我就在屋外等著。”
“好的,謝謝秋師叔。”封仁羽滿臉平靜地頷首,動作毫無停頓地按著餐桌在洛魄的對面坐下。
“有什么問題的話,隨時叫我。”秋燕珺擺擺手,順手把門帶上了。
洛魄輕輕挑眉,頓時覺得這師妹還是挺護短的。
這話看似是對兩人說的,但實則是只對洛魄一個人說的。她這顯然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說才會再度強調這句話。一個金丹期的首席弟子大清早毫無征兆地跑來找一個練氣期的廢材,若說不是找茬,外人也難以相信。
直到那扇門合上,洛魄才收回視線,轉而看向面前這位雙目失明的青年。
講實話,若不是他的眼瞳里確實毫無聚焦,就憑著他剛才那準確無誤地坐在椅子上的動作,洛魄很難相信他是一位盲人。
“師兄感到很奇怪吧,為什么萬麟山上的首席大弟子是一個無法看見世界分毫的人。”封仁羽面向前方,那對毫無聚焦的眼瞳好像在看向洛魄,但又好像在注視著他身后的遠方。
“并不奇怪。”洛魄輕笑著搖頭,為面前的青年倒上一杯茶,“心有明鏡之人,自然比有眼無珠之人更能看清這個世界。”
封仁羽微微一愣,接過少年遞過來的茶,“師弟斗膽詢問一句,洛師兄最近可是因聯姻之事惹盧大長老不喜了?”
“正是。”洛魄輕聲嘆息,“還有歹毒之人散播謠言毀我清白,試圖挑撥離間我與各位首席弟子的關系。”
“師弟也正是因此事才找上師兄。”
“你的師傅正是盧昃長老吧。”洛魄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一股澀麻之感頓時涌上舌尖,“是奉你師傅之命來恐嚇我嗎?”
他安然地坐在椅子上,顯得有恃無恐。
“家師在昨夜便交代弟子,將在幾日后的演武大會上對師兄下死手。”封仁羽那張永遠平靜的表情里難以看清他的情緒,說話間他的語氣也從未起伏,“但師弟深知家師的品性,所以并不會盲目聽從。師弟自然也不會對洛師兄產生任何惡念。”
洛魄并未接過話茬,而是再為自己續了一杯茶,等待著封仁羽的下文。
“師弟今日來此,是為與師兄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