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夫曼聲稱,他絕不可能勾結沼蜍人謀殺自己酒店的客人,因為這會給其它住客釋放出一個很危險的訊號,把他們全都嚇跑,搞得自己沒生意可做,不符合他的利益。”
“考夫曼還說,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不可能做這種自掘墳墓的蠢事,如果他非要這么做不可,也會選擇其他旅館的客人下手,這樣在滿足沼蜍人的要求之余,還能順帶打擊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
葛萊森警長冷冷地說。
平克頓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考夫曼這么說,的確很有道理……但是這暴露出一個問題,呱摩多供稱,他曾多次受雇于考夫曼,幫他恐嚇競爭對手,破壞對方的生意,從考夫曼的態度來看,這很可能是真的。”
喬安迅速翻閱了一遍筆錄,困惑地抬起頭:“平克頓先生,筆錄上沒有關于度假地酒店業惡性競爭的記錄。”
“因為考夫曼拒絕我們做記錄。”葛萊森警長郁悶地說,“他開出了一個我們無法拒絕的條件,只要我們不記錄,他就可以采用第三人稱客觀敘述的方式,向我們揭露巴登度假地酒店行業的黑幕,這不是考夫曼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行業的秘密。”
“這真有趣!葛萊森,快說說,考夫曼透露了什么黑幕?”平克頓興沖沖地追問。
約瑟芬夫人扭頭沖這邊看了一眼,又轉回頭去,從她興味索然地神色來看,顯然對未婚夫爆的料早有所知。
“呱摩多供稱,從二十多年前開始,就接受考夫曼的雇傭,幫他恐嚇同業者,但是這個老家伙也是狡猾得很,沒有說出全部的真相。”
“其實考夫曼并不是第一個勾結沼蜍人部落搞不正當競爭的人,他從岳父那里接手的小旅館,之所以生意冷清,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別人先雇傭沼蜍人騷擾他的旅館,嚇跑客人,搞得生意做不下去。”
“考夫曼最初是一個受害者,他也曾試圖通過合法手段討還公道,然而求告無門,最后不得不硬起心腸,效仿同業者的做法,也跟沼蜍人勾結起來,用別人打壓他的方式,進行還擊。”
聽了葛萊森的講述,平克頓不由失笑。
“喂!老伙計,你發現沒有,在酒店行業相互下黑手的惡性競爭中,考夫曼和他的同行都在不斷失血,唯一得利的只有吃了上家再吃下家的沼蜍人,這幫大蛤蟆,可真會算計啊!”
“沒錯,考夫曼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死循環,自己和同業者投入越多傭金報復對方,就越是深陷泥潭,唯有沼蜍人坐享雙方傭金,像螞蟥一樣黏在他們身上吸血,考夫曼還說,這在數學上有個說法,叫做啥來著?”
“囚徒困境。”喬安適時作出解釋,“這是一種典型的零和博弈,更可悲的是……這個最壞的結果,恰恰是一個均衡解,除非邊界條件發生變化,否則博弈雙方只能持續互相傷害,卻無法達成合作。”
“對,就是囚徒困境!”葛萊森抓住了重點,至于喬安后面進行的解釋……嗯,就假裝聽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