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夫曼認識到自己和同行都陷入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不能再這么互相傷害下去了,必須做出改變。”
“他打算怎么改變?”平克頓追問。
“考夫曼說,之所以陷入惡性競爭,是因為同行之間的溝通存在障礙,以至于都把對方朝最壞的方向設想,然而這種惡意猜想本質上只是一廂情愿的幻覺而已,其實同行未必就真的那么壞,也未必真的無法溝通,合作共贏。”
“基于上述想法,考夫曼決定站出來,打穿同業間的溝通壁壘,建立起一個巴登酒店業聯合商會,作為同業者定期交流和調節矛盾的平臺,如果這個平臺搭建起來,你們發現沒有,沼蜍人這個兩頭吃的‘中間商’,就沒有從中漁利的空間啦!”
“的確是這個道理,考夫曼還是聰明啊。”平克頓點頭贊嘆,“從事后來看,考夫曼實現了他的理想,成功建立起一個統轄整個巴登地區酒店娛樂產業的同業商會,而且二十年多來一直牢牢把持著會長的職位,然而還有個問題,既然考夫曼已經建立起同業交流平臺,為何還要繼續跟沼蜍人合作呢?”
“這正是考夫曼聰明的地方,他很清楚商會雖然建立起來,內部卻難以避免派系爭斗和利益糾紛,他這個會長,很難服眾,為了成為商會中真正的話事人,考夫曼采用的手段,與其說是商人,倒更像是一位奸詐的政客。”
葛萊森冷笑一聲,接著說:
“考夫曼首先拉攏商會中最有實力的少數大商人,在商會這個平臺的頂層,再秘密建立起一個寡頭聯盟,參與聯盟的酒店統一采購物資,各項服務都采取相同的標準和相同的定價,如果誰違反這個價格聯盟,就會遭到其他寡頭聯合制裁,被擠兌到破產了事。”
“考夫曼的心思沒有白費,通過控制這個寡頭聯盟,他就間接控制了整個商會,進而壟斷了整個巴登度假地的酒店娛樂業,從此走上積累財富的快車道。”
“但是,這種壟斷聯盟本身也很脆弱,內部也會出現異議者。”
“考夫曼施展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段,將那些反對者相繼趕出這個行業,當人們覺察到整個商會已經成為考夫曼的一言堂的時候,才驚恐的發現,商會內部已經沒有其它力量能夠制衡考夫曼了。”
“牢牢掌控商會,這還不夠,因為總會有新興的競爭對手不斷冒出來,挑戰考夫曼及其商會的統治權。”
“為了教訓那些‘不守規矩的小老弟’,考夫曼需要一把屠刀,一副黑手套,而沼蜍人就是最佳打手。”
“此時的考夫曼已經今非昔比了,他擁有巴登地區最大的酒店和娛樂產業,還控制著整個行業的半壁江山,財勢熏天,遠非那些行業新人所能抗衡。”
“新人當然也可以收買沼蜍人,然而他們開出的價碼,與財大氣粗的考夫曼相比,根本不在同一個量級,如果你是沼蜍人,你更愿意為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