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奴長,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
司馬修還在承陽殿上怒火未消,此時的靜蘭院卻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一眾伺候生產的人,前一刻還欣喜的等著主子打賞,下一秒就如同躲瘟疫般,一個個躲的遠遠的,唯恐避之不及。
白沐汐尾隨在奴長身后,也來到了靜蘭院,此時她正躲在房梁上,默默地注視著屋內的一切。
就瞧著奴長捂著胸口,怒氣沖沖地走到床邊,指著床上的母女二人就是一通臭罵。
他剛在司馬修那兒挨一腳,到現在胸口還隱隱的作痛,瞅著床上坐著的母女二人就來氣。
罵了半天仍是覺得不過癮,掄起胳膊就是一巴掌,“也不照鏡子瞧瞧,就你這樣的?!呸!丟人現眼的東西!呸!”
英子像是被打傻了似的,也不知道反抗,只知道抱著女兒,一個勁兒的埋頭痛哭。
奴長這下更來氣了,也不跟她廢話,一把搶過孩子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奴長!”眼見著孩子被奴長搶走,英子想也不想就撲下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奴長的腿,苦苦的哀求著,“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
“賤奴,滾一邊去!”奴長一甩手,朝著她就是一頓暴揍,旁邊的幾人瞧著奴長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渾身直哆嗦。
“一群廢物!”奴長瞪了那幾人一眼,轉回頭對著英子惡狠狠地說道,“當自己是誰呢!哼!大王念著舊情,沒要了你的小命,你就千恩萬謝吧!”
“哈哈哈,舊情?哪里來的舊情?”要不是巫祝非說她會誕下什么天命之子,他司馬修會認得她是誰?
“哼!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奴長懶得跟她再多費口舌,朝著門口的侍衛喚道,“你們兩個沒長眼的東西,還傻站著干嘛,快把她給我拖走!”
侍衛們一聽趕忙跑上前,一把將英子拽到一邊,死死地按在地上,她掙扎了半天也動彈不得,嘴里不停地朝三人咒罵著。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家伙!快放開我!”
奴長瞧著她此時的樣子,很是滿意。得意的挑了挑眉,走上前一把抓起她的頭發,狠狠地往后一拽,沖著她的臉就是一口唾沫。
“呸!賤奴!你不是能折騰嘛!今兒就讓你親眼瞧著,你女兒身上的肉,是怎么被狗一塊一塊吃掉的!”
說著奴長拎起手里的孩子,在她面前得意的一晃。眼看著孩子就在眼前,自己卻救不了她,英子發瘋似的大喊著,身子用力一甩,脫了侍衛束縛,朝著奴長一頭就撞了過去。
“瘋了,瘋了!”奴長嚇的慌忙閃到一邊,沖著兩名侍衛不停地擺著手,“快把她給我拖走!”
侍衛們還來不及反應,英子漲紅著雙眼,一把搶過奴長手里的孩子,絕望的看著三人,一轉身朝著院外就沖了出去。
“咚”的一聲悶響,院門外一片緋紅飛濺開來,如同漫天飛雪,格外的絢麗。
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英子,奴長仍是心有余悸。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用腳撥了幾下,這才轉頭沖兩名侍衛厭棄的說道,“你們倆抬著她一塊丟出去喂狗!”
殷紅的宮墻外,到處是荒涼的景象,稀稀疏疏的草地上,隱隱現出一條小徑,小徑的盡頭,便是那堆滿宮奴尸骸的亂葬崗。
此時,一個嬰兒正躺在一具女尸的懷里,大口大口地允吸著。
她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卻還不忘在臨死前,拼盡最后一口力氣,解開自己的衣衫,將孩子緊緊地摟入懷中。
“唉,何苦為人呢?”白沐汐站在女尸的身后不住的嘆惜著。
是啊,她們究竟做錯了什么呢,不過是錯生在了人族,卻被那些人如草芥般,隨意的踐踏。
她向來不喜歡人族,可瞧著眼下這對苦命的母女,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一把抱起了女嬰。
這女嬰長的很乖巧,躺在她懷里也不哭鬧,不停地揮舞著藕節般的小胳膊,沖著她“咿呀!咿呀!”的叫個不停。
那稚嫩的小臉,透著淡淡的粉色,眉心處一抹紅印,如花苞般艷麗,烏溜水靈的大眼下,一張肉嘟嘟的小嘴,嘴角還掛著一絲奶漬,活脫脫就是一個瓷娃娃。
白沐汐瞧著很是喜歡,心說這么乖巧的孩子,妖帝怎么就篤定她是“災星”呢?
她看著女嬰眉心的紅印,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抱著女嬰,朝著昆侖的方向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