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楚的語氣很平淡,平淡的讓人找不出任何一絲情感,蘇茂軒抬起頭看著他的臉,那張臉看起來也很平靜,平靜的如同一座孤傲的冰山,沒有一絲的溫度。
然而蘇茂軒深知,此時此刻他已經很憤怒了,只是他孤傲的性子促使他不屑跟他這種人發火。
他趕忙低下頭,語氣恭順的說道,“我也不知這冥童如此難以煉化。”
凌云楚要的是答案,而不是他的一句“不知道”。他的目的其實已經很明了,他就是想拿纓蔓來試探自己,只是他想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明知道這里有危險,卻還要引她過來。你究竟是何用意?”
“我一心只想著煉化冥童,沒有顧及太多,是我一時疏忽,還望天尊責罰。”
他終究是沒有說出他想要的答案,他轉過頭去不再看他,那深邃的紫瞳劃過一絲冰冷的弧線,似是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冰封住。
看著躺在凌云楚懷里的纓蔓,蘇茂軒心里悔恨不已,自然他心里更多的是恨。
這足足耗費了他百年的時間才練成的冥童,竟讓她輕而易舉的就給收了去,他又怎么能不恨呢?他冷冷的注視著纓蔓,滿是刀疤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毒。
其實凌云楚只猜中了他一半的心思,他之所以要拿纓蔓獻祭冥童,除了想試探一下他,更重要的是他想借纓蔓之手,挑起妖族與昆侖派之間的不和。
然而不管他有何目的,如今他已然都已經失敗了,他在心里恨的牙癢癢,可當著凌云楚的面卻是敢怒不敢言。
看著凌云楚撲向纓蔓時,那關切而又緊張的神情,那一刻他便知道了,這個女人,他蘇茂軒今后輕易是動不得了。
“偷煉冥童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噬魂獸那邊你給我盯緊了!”
說著凌云楚看了看正在懷中熟睡的纓蔓,又叮囑道,“至于她的事,以后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客棧里,纓蔓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在昏迷的那段時間里,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站在昆侖之巔,俯瞰著腳下的蕓蕓眾生。
廝殺聲,哀嚎聲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倒在血泊之中,緊接著身后的人又踏著那些倒下的尸體,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向前沖去。
一時間硝煙彌漫,火光沖天,天地間一片混亂,纓蔓伸出手想要去阻止那些人,而他們卻像是殺紅了眼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她無力地趴在地上,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一只巨獸盤旋在她的頭頂,不斷的朝著下方噴吐著烈焰,阻攔著一切想要靠近她的人。
這究竟是怎么了,她想要的不過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自由,而那些人卻似著了魔般一路的廝殺著,在那些堆積如山的尸體旁,圍滿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畫面一轉,一個身著紫衣的男子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那白皙的臉頰,高挺的鼻梁,如血的雙唇看著是那般的熟悉,卻又覺陌生。
他那雙深邃的紫瞳,靜靜地注視著纓蔓,仿佛一眼便能將她的心看穿,纓蔓不斷地抗拒著,掙扎著,呼的一下從尖叫聲中醒來。
“北冥月!”纓蔓看著坐在床邊的北冥月,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心里的恐懼,彷徨,委屈,一股腦的全都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