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月匆匆感到敬神堂時,就看見纓蔓獨自一人躺在外面的草坪上。
似乎每次纓蔓出事,他們都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北冥月心里也很是無奈。
此時他看著懷中痛哭流涕的纓蔓,心里百感交集。他不知道纓蔓為了救他,究竟經歷了怎樣可怕的事情,但看著她在睡夢中依然緊鎖的眉頭,心里忍不住隱隱的作痛。
他伸出手輕輕地在她頭上撫摸著,心中滿是自責。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著了別人的道,也不至于她為了救自己,大半夜的孤身一人跑去敬神堂犯險。
好在一切有驚無險,若是纓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真不知自己會怎樣。一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北冥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此時的纓蔓,就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嚇的她驚慌失措。
北冥月趕忙安慰她沒事,可纓蔓仍是不確信,把頭探了出去,在房間里看了一圈,這才又縮回頭,鉆到北冥月的懷里。
北冥月看著她躲在懷里瑟瑟發抖的模樣,心里一陣的酸楚。他陪著她在房間里坐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哄著她又睡著了,這才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朝樓下走去。
他是要去找客棧的掌柜問話,哪知道當他聽完掌柜說的那些,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原來那個每晚都來給他送熱水的店小二,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失蹤了,掌柜和他的家人都急壞了,找遍了整個小鎮,也不見他的蹤影。
不止是那個店小二,就連附近的村落,這一年來也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即使偶爾有找到的,待那人被找到的時候,也早已是一副披著人皮的枯骨了。
聽掌柜這么一說,他又想起之前在冥界曼珠說的那些話,腦海中突然浮出一個名字,魔王蘇茂軒。
那失蹤的店小二定是受了魔王的指使,才會每晚跑來房里給他點香,為的就是將他困在冥界,好對纓蔓下手。
而那些離奇失蹤的人,肯定也與魔王脫不了干系。只是他抓那些人做什么,北冥月一時半刻還猜不透。
纓蔓此時已經醒了,她的情緒已經平緩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驚慌了。一個人靠在床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禁又想起剛才的那個夢來。
夢里的一切看起來很真實,仿佛親身經歷過一般。那一張張栩栩如生的面孔,那一陣陣的廝殺聲,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此刻回想起來仍是歷歷在目。
她在記憶里不斷地搜尋著有關那個夢的線索,卻是一無所獲,或許那真的僅僅只是個夢,又或者是一種暗示,暗示著她將要發生的事情。纓蔓不敢再往下想,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北冥月推門進來的時候,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人。纓蔓扭頭瞧過去,不禁驚呼了起來。
“綠竹翁!”
這一聲綠竹翁她是哭著喊出來的,時隔三個月,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再見到綠竹翁,仿佛見到了親人一般,纓蔓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了上來。
綠竹翁拍著她的小腦袋,好生安慰了一番。
“哎呦呦,咱們的小仙女這是怎么啦?北冥月,是不是你這臭小子欺負她了!”
北冥月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纓蔓被綠竹翁說的,小臉頓時泛起一團紅暈,“呀!綠竹翁你說什么呢!北冥月他對我挺好的!”
“哈哈哈哈!”綠竹翁瞧著兩人的模樣笑而不語。
打從見到綠竹翁那刻起,纓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頭頂的陰霾一掃而空,整個一個話嘮,嘴里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
從路邊攤的小吃到街上的雜耍班子,從五味齋的點心到插在草棍上的冰糖葫蘆,纓蔓把這幾天見到的、吃過的一股腦都倒了出來,一直聊到她為救北冥月夜闖敬神堂,氣氛一時變的緊張起來。
此時纓蔓這才知道,原來北冥月這段時間也經歷了不少的兇險,看著他一臉憔悴的模樣,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酸。
綠竹翁坐在一旁聽著兩人的描述,眉頭緊鎖,捋著胡須不住的嘆著氣。
“綠竹翁,這其中可是還有什么玄機?”瞧著綠竹翁的神情,北冥月心中隱隱的有一絲不安。
“暫時還沒看出來,呵呵,”綠竹翁呵呵笑了兩聲,抿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只是聽你們講的這些,此刻我倒是很擔心那個叫王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