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
“王二?”
兩人扒在桌子上,神色緊張地盯著綠竹翁,等著聽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綠竹翁端起桌上的茶杯,又抿了一口茶,捋著胡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兩人,這才悠悠的說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那王二應該是被人下了一種叫噬魂獸的蠱蟲。”
“蠱蟲是什么?”北冥月拍了拍纓蔓的后腦勺,示意她不要插話,先聽綠竹翁把話講完。
綠竹翁抿了一口茶,沖著纓蔓笑了笑,這才又繼續說道,“那噬魂獸,本是生長在極寒之地的一種蟲子,甚是罕見,百年才能覓得一只,因喜食人之魂魄,故而得名。”
“那噬魂獸吃了王二的魂魄,他豈不是就死了?”
“咳咳,”綠竹翁輕磕了兩聲,拍了拍纓蔓的腦袋,說道,“這養蠱之人,應該是用了什么邪術將其煉化了,所以它才只吞噬了王二的一魂一魄。”
“我猜測施蠱之人應該是想借用王二的身體,來寄養噬魂獸的本體。待它長成之日,便是它蛻變之時,到時候你們的那個朋友可就真的死了。”
什么噬魂獸,什么蛻變,纓蔓聽的一頭霧水,北冥月倒是聽明白了,難怪他當日雖施法救了王二,卻始終找不到他缺失的一魂一魄,以至于他變成如今這般半人半鬼的怪物。
“我之前探查王二體內的時候就發現了異樣,雖然已經施法將其困住了,但不知該如何將那噬魂獸驅除王二的體內。”
綠竹翁看向北冥月,朝他贊許的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那是自然,噬魂獸一旦吞噬了宿主的魂魄,便再無法用外力驅除。”
“不過,我擔心的倒不是那噬魂獸會如何,只是剛才聽你們說的那些,心中很是困惑。
這施蠱之術,需得以宿主之精血味食蠱蟲,并將其放于宿主近身之處,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那噬魂獸方可寄養成功。”
綠竹翁正說著忽然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北冥月,“若非至親之人,能一下子做到這些,恐怕也不是那么輕易的吧。”
聽綠竹翁這么一說,北冥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出事那晚曾親眼見到秀兒神色慌張的從客棧出來,當時他還不以為然。
此刻想來,她定是與那失蹤的店小二有關聯,一想到這他突然一拍腦門,大叫一聲不好,拔腿就往王二家跑去。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王二家中,此時門正虛掩著,北冥月推門進去,就看見滿屋一片狼藉,頓時驚的呆住了。
秀兒此時正靜靜地躺在地上,她的脖子上還拴著一根繩子,顯然是上吊自殺了。
北冥月用手探了一下,人早已經斷氣了,轉頭再看王二,此時他正跪在地上,對著秀兒的尸體哭的傷心欲絕。
他剛想問王二這是怎么回事,卻被綠竹翁攔了下來。現在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只能先想辦法安撫王二,幫著他將秀兒的后事料理了。
三人扶著王二坐到了床邊,纓蔓又給他端來一杯茶,他接過茶杯,卻是一口也喝不下去。
看著那杯茶,又想起往日與秀兒的種種,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哭了好一會兒,情緒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擦了一把眼淚,癡癡的看著面前的三人。
秀兒也是個可憐人,父親早年就已經亡故了,如今家中除了王二,也沒什么親人了。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王二也無心再辦什么喪事,幾個人幫著他簡單的安葬了秀兒,這才轉身回了客棧。
王二跪在秀兒墳前,一連守了七天,中途北冥月來勸過他好幾次,可他就跟丟了魂似的,守著秀兒的墳頭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直到第七天,他才緩過勁來,跑到客棧,交給北冥月一封信。那信也不知被他翻著看了多少遍,信紙被揉的皺皺巴巴的,上面還有幾行淚痕,顯然是秀兒臨死前寫給他的。
北冥月展開信一看,不由得怒上心頭。那一刻他終于明白了,當初為何秀兒會哭著跪在自己面前,一個勁兒的說是她害了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