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過啊,上個月我親眼看見你買了匹細布送給了李寡婦。咱們門派就靠著祖上留下來的幾畝瘠田租子過活,吃飯都成問題,你哪來的錢買布?還不是克扣我們師姐弟倆的月錢來的?師姐還小不懂事,我可不傻。”
“不能夠不能夠,進了山門就是一家人了,哪里來的你的我的,都是大家的嘛。做人不能斤斤計較,少年,你把路走窄了啊。”
“我聽你在放屁啊。”
一陣吵吵鬧鬧過后,祖師親傳佩劍被毀一事算是不了了之。
嶺南官道,并列行來兩匹高頭駿馬,馬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那男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身著長衫,頭戴羽冠,不管誰人見了都會不由得夸贊一句美少年。坐在馬上,手拿折扇,侃侃而談,說不出的瀟灑出塵,只是不時得會轉頭偷看身邊那女子一眼。
而那女子,亦是無雙絕色。黑發如瀑,膚如凝脂。淡白梨花面,輕盈楊柳腰。唯一缺憾卻是臉色冷峻,氣質凜然,少了幾分人間煙火氣。男子說話,她也不搭腔,只是默默的聽著,偶爾微微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韻寒師妹,我們此時已入嶺南地界。”對于女子冷淡,那男子也不介意,仍是一副熱情模樣。
說話男子名為田士平,水月莊莊主嫡子。十日之前,身邊這絕色女子尋上門來,自稱劍閣弟子江韻寒。田士平原本還以為是某個留情過的女子上門來哭鬧,卻未曾想居然是這么一個絕色美人,頓時驚為天人。田公子自詡風流多情,但他那些紅顏知己在此女面前頓時變成了相貌平平的庸脂俗粉。
江韻寒拜訪水月莊,以試劍切磋為名,要求挑戰當代最強弟子。田士平作為當代大師哥,水月莊莊主嫡子,下一代莊主唯一候選人的身份欣然應戰。原本還想好好表現一番,用自己高強的武功,無雙的風度打敗對方,贏得美人歸,卻未曾想三招都沒接下來,輸的一塌糊涂。
比試過后,江韻寒也不逗留,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要離開,田士平一再挽留都被拒絕。離別之后,麗人倩影令田士平魂牽夢繞,夜不能寐,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當晚便留書一封,帶上盤纏行頭,偷偷騎馬追了上去。以江湖向導為由賴在江韻寒身邊,想找機會俘獲美人芳心。江韻寒冷著臉趕了幾次,田士平卻不以為意,猶如狗皮膏藥,無論如何都賴著不走。實在沒有辦法,江韻寒也只得由著他了。只是態度不冷不熱,希望對方能知難而退。
“這便是嶺南了么?”江韻寒眼神恍惚了一下。若無意外,這應是試劍的終點了。拜別師傅下山,行走江湖一載,與天下間有名的年輕高手幾乎都交過手。除了幾個不講理的怪物之外,鮮有敵手。若無意外,再有一戰自己便要回山閉關,磨礪劍心了。再出關之時,便是劍術大成之日。
“不錯,此處便是嶺南了。”田士平點頭應道。“此地偏僻,民風淳樸。居民安樂,少有爭斗,倒是個隱居的好地界。不過就因為如此,所以嶺南之地百余年里并未有什么高手問世,田某也不曾聽過這地界有什么名門大派。師妹若是想試劍,在這地界怕是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對手。”
“田兄可知,月華山在何處。”江韻寒開口問道。
“月華山?似乎是在西面不遠。”田士平思索了一下回道。“怎的?師妹有了游山玩水的興致?”
“不,我要去試劍。”問清了方向,江韻寒輕夾馬腹,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