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磊踏著鈴聲走進教室,開口便說,“我看了帶子,說是石心溶液,作為一個化學老師犯這種低級錯誤實在不可理喻。我的課上得不錯,祝賀我吧。”
江磊邊說邊丟給學生們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后轉過去邊板書邊自言自語道,“其實就算沒那口誤,你們那節課也已經廢了,時間控制不好,長試管實驗應該早做。不然根本一節課研究不完。我那邊那個實驗,上課上到十分鐘就已經開始布置下去讓學生做了。你們徐光明老師就要博士畢業了,博士論文一稿也寫得差不多了,可現在你說這事兒鬧得…雖說不至于有什么大影響,但丟人丟得不是一點點,杯具。”
大家安靜聆聽江磊作獨白,高運博知道江磊上課上得很開心。
他繼續說,“不過你們表現很不錯,只是徐老師拉胯。我公開課上那幫人可比你們木頭多了,什么都得我來引導。相較之下我終于知道你們的好。所以,以后也那樣上我的課好嗎?”
高運博回頭看了看王溪林,用眼神告訴他“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見同學們無人應答,江磊再次重復自己的請求。于是少數膽大者痛痛快快地答應,但奈何沒有實效,半節課過去,發呆的仍發呆,走神的仍走神。江磊語速飛快,高運博腦袋靠著暖氣,眼皮打架,頭昏腦漲,哈欠連天。何小楷扭臉,看到高運博手里握著筆,筆尖在筆記本上起飛,雙眼卻閉得緊緊的,而且頭逐漸低垂的樣子,覺得特別驚悚。后來高運博驚醒,低頭一看,發現本上寫的沒有一個字是漢字,倒像七拐八拐的阿拉伯語。他抬頭,見江磊仍自顧自地講自己的,似乎無意去管他剛才的小睡。
江磊還沒有告訴他們,幾個星期后那次公開課決賽,他心里認定要用這個班來上了。他心想張莉的班果然是與眾不同。
午休時,英語單元考的小道消息傳進初三二班。聽說宋霞要突擊考試,全班一片愁云慘淡,氣氛沉痛得像孝子上墳,一眾人等抱頭號喪。高運博苦臉對王溪林道,“排場實在太大,區區一個單元測,居然還要按開學考試成績排座位,夭我陽壽。”
王溪林道,“怎么樣,有把握嗎?”
高運博說,“沒有,一個字都來不及看。你別忘了這中間還隔著一節四十分鐘的語文課,怎么復習?…而且,按開學考成績排座位,你開學考試英語還不如我。我本想抄你的,但大概沒戲。”
“我看了座位表,我坐你左邊,你抄我也不反對。哎,上次劉淑慎不是讓我給你推薦好看的小說,你有看嗎?”
“《麥田里的守望者》?買了,拆封了,但沒翻過。這樣真能引起我對文學的興趣?我持懷疑態度。靠,劉淑慎來了。她怎么總在我說語文壞話的時候闖進來。”
語文課上劉淑慎在講“江城子·密州出獵”,但高運博全然無心聽講。何小楷用鉛筆在桌子上打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抄,準備蓋在卷子下面。高運博問他,“你打什么小抄?你…你知道考什么?”
何小楷抬眼在高運博身上打量一番,答,“我小抄打一節課了,寫了很多可能會考到的單詞。”
高運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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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次考試題型除了沒有作文,基本和中考是一樣的,不是考默寫句子翻譯單詞這么簡單,你打小抄沒用。”
高運博揉著眼睛,想把掉進去的睫毛揉出來,完全不顧何小楷突然一動不動懸在桌子上方的手。何小楷吐吐舌頭說,“我靠,白抄了?那怎么辦,我要抄你的。”
“不不不,座位要重新排的,你先去看看座位表。”
何小楷立刻小聲命令身旁的陳偌宇幫忙查看,陳偌宇轉告說他依然與高運博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