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雙腿發軟,但我還是強梗著脖子說,閉嘴,小畜生。
對面負責計時的同學在喊預備,跑。我就跟著顧涵沖了出去,保持著慢了一丟丟但看起來已經盡力了的速度,跑到最后只落后顧涵不到半米。
所以計時的同學說,讓顧涵去替補,比我稍微快半步。
對于顧涵自食惡果的結局我非常滿意,即使之后被他指著鼻子罵成懦夫我也不在乎,心里充滿了報仇成功的喜悅。回到教室,張岳兒問我誰勝利了,我說當然是顧涵了,我本來就跑不快。
我扭頭往顧涵那邊看去,發現他在和朋友聊天,而且我隱約聽到他們有提及我的名字,弄得我心煩意亂。
下午的運動會開始,我也沒去看,跑到學校地下室一個人犯愁去了。我想不通顧涵到底是怎么搞的,明明整件事我才是最大受害者好嗎,不說安慰我還來指責我,算什么朋友?
發了會兒呆之后,我跑回班里,拿著自己的魔杖手電筒,借著這一肚子火一鼓作氣,沖到了地下室的盡頭,其實沒有什么別的,是一個陰冷潮濕的掃帚間。我在里面轉了幾圈覺得真沒勁,就慢騰騰地溜達到操場上,混跡在觀眾席中。
此時50米接力賽已經跑完,顧涵也已經回到觀眾席上,此時他被一群男生圍住,手里舉著一張畫有彎彎繞繞的練習簿在指指點點,我想大概是他自己搞的什么搶奪領土之類的游戲吧。我沒興趣,但顧涵身旁的張岳兒此時一眼看到我,飛奔過來說,去哪兒了?找你好久了。顧涵要做第二次領土主權的隨機判定,一起去看一看。
我的肉體被張岳兒強拉硬拽地帶走,而靈魂早已出竅,至今我想不起來顧涵對著那張手繪地圖都叨叨了些啥,只記得我的領土是第一個被全部占領的。
運動會在我不知不覺中結束了。顧涵說我懦夫這事讓我挺惱的,思前想后我還是直截了當,發了微信過去,解釋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輸給你。比賽總有輸贏,你不能說哪個輸了哪個就是故意不想贏吧,你這邏輯有錯誤啊。一通強詞奪理下來,顧涵卻連個標點都沒回。我自感受到了羞辱,悲憤交加地向張岳兒控訴,我說他到底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啊。
張岳兒回,顧涵就那個樣子,精神分裂。不用理他。上次我們偷偷回宿舍樓里玩被老師抓住,事后聽他痛罵那個老師半個鐘頭,差點輕度失聰。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樣。畢竟是顧涵嘛,不太正常也是正常的。
我立即詢問,具體說說,他怎么罵的?
隨后,張岳兒毫不保留,向我繪聲繪色地進行了描述。其中包括有關各種家庭女性成員的,表示雙性生殖器官的,以及有關各種排遺物的。最令我摸不著頭腦的是去他丈母娘的尾巴根子那句,張岳兒也覺得特古怪,不知道是哪里的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