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的水紅了起來。
烏云應是被這慘烈的戰況嚇了開來,露出了也在躲閃的落日。
黃昏的光打在江面上,浸著血的江水竟有著別樣的好看。
書上哪里寫的清楚戰場。
兩方來往的箭雨在空中也會碰個面,激起微末的聲響,有一些便在中途落了下去,落到今日的怒江里,剩下的各自尋找落腳的地方,穿在某家士兵的咽喉處,釘在樹木的枝干上……
趙國的船大部分都穿過了怒江一半,有一些大船,多的是小船。想來應是在這幾日從周邊城里的人家中搶來的。
此時卻被燕國的投石器攔住了前進的勢頭,船身被巨石砸爛,眼看就要沉了,船上的趙國士兵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在船上遲遲不跳的人許是不會水性,跳下去的人倒也不見得可以游到岸上。
最慘烈的便是火箭射到船上之后的景象,在江水中燃起的熊熊大火著實令人太過深刻,燃起的黑煙,抓人心肺的嘶吼聲。
戰爭的前期誰不是炮灰呢,得有多少條命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著。
趙國的軍隊有著很好的軍士素養,排列的盾陣擋住了大多火箭,另有著負責拔下射落在船上箭只的人與滅火的人。
生死有命,哪只船的運氣不好,被破了盾陣,或是沒來得及抑制住火勢,整船將士,也只能看怒江的水是不是會對他們網開一面了。
此時也無大風,光靠火攻是擋不住趙國那位,下了狠心在今日要拿命填怒江的驃騎將軍的。
有攻上岸的,便是刀劍交錯的搏殺,這人殺了一人,轉眼便被另一人殺了,尸體滾落,有半條腿也掛在岸邊,后面的人踩著他沖向前去,也不知道他的尸體會有多少人踩著過去。
到處都是死人。
怒江的水里,怒江的岸上。
前一刻還在你身邊喊著:“干他娘的!”,轉個頭的功夫就不知道躺在了哪里。
楊子煥正在一處被敵軍攻上來的地方廝殺,眼睛里好像濺到了血,卻并沒有影響他揮劍殺人,六品武夫在俗世里也算是高手之流,饒是如此,身上也有多處傷口。
吳敘拖著被巨蟒傷到的身體,臉色慘白慘白的,手持一桿紅纓長槍,挑刺之間,帶走周圍敵人的性命,見還未有人靠近,狠狠的咳出一口內臟的淤血,又主動殺將過去。
誰會在這種時候去擦嘴角的血。
趙國的那位主將倒是在盾陣之后看的安穩,他身穿一身金色戰甲,左邊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耳朵處甚至都到了嘴角。
多年前,他只是一名偏將,跟隨徐將軍攻打燕國彭城,當時徐將軍與楊逸對陣敗下陣來,他也與楊逸的大兒子楊乘風廝殺,被楊乘風打下馬,留下了這道疤。
僥幸活了下來。
他細長的眼睛瞇了起來,看著眼前敵我廝殺,不見喜怒。
他叫武間,趙國驃騎將軍。
武間原本以為楊子煥已經被仙長殺掉了,去找仙長卻不見了他人,他是見過仙長的幽山蟒的,楊子煥斷斷必死無疑。
便率軍打算一舉攻破主將身死軍心大亂的怒江防線,卻看見楊子煥竟還活著。
他沒死!
他怎么可能活下來!
沒死也定是受了重傷!
武間佩服這個明明在燕國打了反旗,卻在此時攔住他大趙鐵騎的楊家之子,先不說他是怎么逃得過那巨蟒,若不是他從就近的陽陵帶著區區三萬人馬將自己攔在了著怒江這里,自己早就一路直下,像當年的楊開繼一樣,不,他可以就此滅了燕國!
這個楊子煥,模樣有點像當年的楊乘風。
武間的眼睛瞇的更嚴重了,卻是能看到有寒光閃爍。
此等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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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將門,竟被滅門,還是在自家王上的手里。
自己確實是在慶幸,若楊家還在,他確定他都越不過彭城。
那燕王做了這么一件自掘墳墓的事情,不知今時今日在做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