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勰笑意溫和,舉杯起身。
“敬皇叔。”司徒瀚說著,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笑意加深,“皇叔年紀大了,如此辛勞,朕實在心中有愧。從今日起,皇叔就把需要操心的事情都放放,頤養天年吧這是朕作為侄兒的一番孝心,皇叔可千萬莫推辭”
臉色最先變了的是太后閔氏,其次就是司徒勰的兒孫。
在場的沒有傻子,誰不知道司徒瀚這話什么意思讓司徒勰頤養天年,就是明著說讓他把手中的權力交出來。
司徒勰面色未改,只斂眸說了一句,“多謝皇上體恤。”并未真的表態。
具體的權力斗爭自然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但很顯然,司徒瀚已向司徒勰宣戰,結果猶未可知。
蘇涼對涼國皇室越發露骨的內斗唯一的興趣是看戲。她跟顧泠是局外人,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只等合適的時機離開。
宴會結束得并不算太晚,出宮后,蘇涼和顧泠坐上馬車,走了一段,蘇涼才開口,“司徒勰會不會造反他的私生子當皇帝跟名正言順的兒孫當皇帝畢竟不一樣,司徒瀚就算知道他是親爹,也可以不認,甚至,看如今的勢頭,司徒瀚要把司徒勰滿門給滅了,我都不會太意外。”
皇室父子相殘算不得新鮮,更何況,這還是一對叔嫂私通導致的不可見光的父子。
“隨他們。”顧泠對此沒興趣。
蘇涼若有所思,“可能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畢竟,司徒瀚有自己的兒孫,司徒勰也有他一手養大的兒孫,就算為了兒孫的安危和前程,也不可能和解,畢竟,皇位就一個。”
見顧泠不說話,蘇涼轉而提起跟他們有關的事,壓低了聲音,“原瑛來得太快,拿了雪蓮走了。我們成親的事怎么辦”
本來計劃的是,成親當日原瑛會從天而降來搶親,到時候他們利用原瑛的出現,順勢讓婚事作廢。但如今這計劃不可行了。
“順其自然。”顧泠說。
蘇涼聳肩,“好吧。也只能這樣了。畢竟兩邊,誰也得罪不起。”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接受的賜婚,不能無緣無故就不認了。而端木熠那邊讓他們辦的事,尚未得手也不能輕易離開。
雖然事實上算得手了,秘錄遲早會拿到。但是否要交給端木熠,怎么交,都是再見到沐老頭才可以溝通的事情。
如今蘇涼在等端木熠派人來,不管是警告她還是訓斥她,都無所謂。只要人到了,她就有理由撤了。
除夕夜。
這是蘇涼穿越后過的第二個年,身邊依舊是顧泠。
去年他們在蘇家村過年,除夕是蘇涼準備的年夜飯,其中有用大紅袍做的一道茶香雞,相當奢侈。
今年在曜城,沒有大紅袍,但顧泠用司徒瀚賞給蘇涼的名貴茶葉做了茶香雞,別有一番風味。
蘇涼把每道菜都嘗了一遍,不住點頭夸贊。
最后的剁椒魚頭,兩塊魚頭,在盤子里完全對稱放著,連魚眼睛看起來都跟鏡像效果一樣。
“大神你看著不對稱的東西難受”蘇涼問顧泠。
顧泠搖頭,“沒有。”
“那個被你切壞的魚頭做錯了什么”蘇涼笑問。
顧泠神色淡淡,“我有病,強迫癥,你能治么”
蘇涼剛入口的果子酒差點嗆到,輕咳道,“只是做飯而已,沒那么嚴重,不用治。”
窗戶開著,外面大雪紛飛。
蘇涼一邊吃著美食,一邊回憶著穿越后的經歷。顧泠靜靜聽著,大部分時候他都在蘇涼身邊,發現原來那些事她也都記得,這種感覺很好。
吃得差不多了,蘇涼放下筷子,走到窗邊,突然回頭跟顧泠提議,“大神,天亮還有好久,我們等會兒出去走走”
顧泠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