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點頭,“只秋月傷了腳,很輕微,明日就能好。”
裘琮皺眉,“蠢笨。”
蘇涼把籃子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上面都是藥材,確認過沒問題。
然后,裘琮遞過來一個紙包。
蘇涼接住,打開,愣了一下,居然是一只金黃的烤雞,雖然涼了,也很香。
“味道重,倩兒吃不了,你吃。”裘琮話落便回房去了。
蘇涼神色莫名,這老頭是在向她示好嗎
裘琮換過衣服去看了南宮倩,南宮倩主仆見他沒動怒,總算是徹底放心了。
蘇涼給南宮倩重新配了藥,再次去為她施針時,裘琮也跟著。南宮倩態度非常好,再次為今日秋月燒傷的事道歉,說她本是好意,不想讓蘇涼那么辛苦。
至于那只烤雞,蘇涼在晚飯時加熱撕成大塊盛了一盤,跟裘琮一起吃,且給秋月分了個雞腿。
早上沒鍛煉,夜里蘇涼在院中練劍。
三遍后,裘琮出手跟她對打。
南宮倩喝了藥早早睡了,因為蘇涼往她的新藥里面加了安神助眠的成分。多睡覺,少胡思亂想,對她沒壞處。
秋月還沒睡著,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熊熊烈火,不覺出了一身冷汗。若非今日蘇涼及時救下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打了幾十個回合后,裘琮收劍,蘇涼舒了一口氣,“多謝師父。”自己練跟有對抗還是很不一樣的,后者能讓她及時發現不足,且學到更多應變招式。
而后蘇涼說想跟裘琮談談。
兩人在院中相對而坐,蘇涼把木劍橫著放在桌上,“關于今日秋月被燒傷的事,不全是意外。”
裘琮眸光微瞇,就聽蘇涼接著說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白天沒在南宮倩和秋月面前表現出她知道什么,直到現在才說,是避免那對主仆發現事情敗露,再鬧出什么幺蛾子。
“我本來并未懷疑什么,但我送秋月回房,只說她燒傷了,您的外孫女就說她把手燒傷了該怎么辦。”蘇涼面色平靜地說,“且今日秋月見了我很心虛,哪怕我只是幫她打水,教她燒火,她都像是受到了驚嚇。師父若是覺得我想多了,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你為何覺得是倩兒故意讓秋月燒傷,那對她有什么好處”裘琮冷聲問。
蘇涼搖頭,“并不是因為我先揣測南宮倩對我有惡意才做此猜測,而是因為我今日所見所聞的事情不對勁。但倘若我沒猜錯,要說對南宮倩有什么好處,那就是秋月受傷后,我就得貼身伺候,當她的丫鬟。”
昨日第一頓飯,南宮倩就說蘇涼做的粥讓她反胃,派秋月找到裘琮,要點菜讓蘇涼重新做,很不客氣,完全是把蘇涼當廚娘看的。而裘琮又想起,昨天半夜秋月突然說要去燒水,見他出來,也像是受到了驚嚇
“我并非挑撥離間,因為說的都是實話,師父跟南宮倩的血緣親情也不是能離間得了的。我只是想告訴師父,如果南宮倩這么恨我,哪怕我在救她,她都非要踐踏我的尊嚴才能獲得快樂的話,讓我跟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她永遠都好不了。”蘇涼作為大夫,向來討厭不知好歹的病人。南宮倩再這么作下去,她好不了,蘇涼不只是被膈應,關鍵是很難脫身。這就是個惡性循環。
當下蘇涼并不想讓南宮倩死,或讓她受折磨,或激怒她羞辱她。蘇涼只是想離開,若條件是把南宮倩治好,她愿意暫時撇開先前的仇怨,盡力去做。因為跟她回家這件事相比,南宮倩是死是活是好是壞一點兒都不重要
“你說這些,若我信了,你就會提出要走。”裘琮瞇眼看著蘇涼。
蘇涼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來,“師父,我只是就事論事,希望把話說明白,更希望您老明白,我跟南宮倩的矛盾解決不了,我不會有事,是她有事。若不能讓我走,那就請師父想別的辦法解決。總之如今這樣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話落蘇涼便轉身回房去了。她還真沒奢望說出白天的事就能脫身,但她若不說,有些事只會沒完沒了。
裘琮靜靜地坐了許久后,起身回房,很快又出來,進了南宮倩的房間。
秋月聽見腳步聲,身子一縮,靜靜躺著大氣都不敢出。
裘琮繞開秋月,到床邊坐下,也沒說話,只靜靜看著沉睡的南宮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