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城,夜半時分。
“老白老白快醒醒別睡了”老沐沖進房間,一把將老白從床上拽起來。旁邊桌上依舊堆滿了各種藥材,還有一些半成品。
老白冷眼看著老沐,“作甚”
“我看到一輛馬車從后門進了越王府”老沐神情激動,“也是巧了,今夜我睡不著就去越王府附近盯著雖然沒看到人,但咱家小丫頭可能就在那里面”
老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眸光微瞇,“不管是不是,也該會會司徒勰了”
“你說怎么辦給越王府送信,約明天夜里到城外換人”老沐皺眉,“這里畢竟是司徒勰的地盤,必須得小心,咱倆老骨頭不值錢,可別傷到了小丫頭”
說著老沐嘆氣,“我收她為徒,也沒教過她啥。”
“姓顧那小子到底去哪里了”老白輕哼。
老沐搖頭,“這我哪兒知道不過你這老骨頭就別管人家年輕人情情愛愛的事了,顧泠也是我徒弟,小丫頭被抓了他肯定比誰都著急,說不定他這會兒也在曜城呢”
“給司徒勰送信,明天夜里子時,城外臥龍江邊,白樺林。”老白說。
如今是夏季,涼國最溫暖的季節,臥龍雪山雖然仍有積雪未融,但城外的江水是流動的,適合隨時脫身。
“你以前來過我都不知道什么白樺林。”老沐嘀咕了一句,也沒追問,便盤算起如何把消息傳到越王府。
雖然起初老沐把老白帶到蘇涼家時,老白是個不省人事的醉鬼,老沐很清醒。但如今戒了酒的老白表現出了更強勢的一面,而老沐雖然總是懟他,實則多是聽他的。
翌日天剛蒙蒙亮,司徒勰的馬車從越王府出來,角落里突然躥出一個老乞丐,手中舉著一封信,“越王殿下,草民有郡主的消息”
正要前去驅趕乞丐的侍衛聽到馬車中傳來司徒勰的聲音,他將車簾掀開一條縫,看到老乞丐手中的信,吩咐拿過來,給賞錢。
不多時,老乞丐揣著一塊銀子,東張西望地走了一段,就飛也似地跑進了一條巷子。
侍衛拆了信,又按司徒勰的要求,抖了抖信紙,用袖子擦過,才遞給他。
有前面司徒靖中毒的教訓,司徒勰謹慎地用兩層帕子墊著,避免皮膚跟信紙直接接觸而中毒。
信中的字跡陌生而潦草,上面寫著今夜子時在臥龍江邊白樺林,用蘇涼交換司徒瑤,若不去,或耍花樣,就為司徒瑤收尸。
司徒勰看完便把信連帶著帕子扔到了一邊去,面色陰沉。這在他預料之中,因為昨天半夜那輛馬車就是他蓄意安排的,若有人盯著,見那個時候有車進府,還走的后門,定然會起疑心。
做戲做全套,司徒勰甚至專門請原瑛暗中出城,乘坐著那輛車回來的。
當下,司徒勰在想的是,顧泠到底在不在曜城,這封信是否跟他有關系抑或真如毒仙岳夫人所言,她的毒圣師兄是蘇涼不為人知的師父,得知她被抓后前來救人
司徒勰又想到老沐。這幾天他回想了去年蘇涼和顧泠在曜城時發生的事,深深懷疑,那把暗器扇子從一開始就跟他們有關系,沐煜的師父也早就跟他們認識。
進宮見到司徒瀚時,他正在擬旨,準備為司徒靖恢復身份。
見到司徒勰,司徒瀚并沒有什么好臉色。他至今仍未見到兒子司徒靖,卻得知兒子在越王府被毒瞎的消息。
“皇叔今日又來,所為何事”司徒瀚冷聲說。
司徒勰落座,“微臣有要事,與皇上相商。事關乾國和炎國。”
司徒瀚聞言,輕哼道,“難道皇叔還安排了其他細作,如今才打算告訴朕”
司徒勰搖頭,“是蘇涼和顧泠的秘密。”
司徒瀚凝眸,“什么秘密”
“其實,他們早就認識。”司徒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