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邢玉笙很清楚一件事,不管是先前騙人的黃婉兒,還是如今的蘇涼,邢老太君都只是想給他納個妾。
邢玉笙可以借養病之名,長時間不回家,但并沒有選擇世子妃的自由。哪怕邢老太君支持他,北靜王夫婦不同意也是枉然。
他可以拒絕家族的安排,不娶妻。但要想明媒正娶,就絕對繞不開家族。
甚至今早邢老太君還提起,等過些日子邢玉笙身體好轉,就該回家了,他的親事也要盡快定下。
蘇涼便是沒有嫁給寧靖,邢玉笙也不認為她會愿意給人做小。
而邢玉笙昨日接到消息,因長信侯顧氏謀反被誅族,長信侯世子顧泠原本的未婚妻年家小姐沒了婚約。邢玉笙的繼母,如今的北靜王妃想為她的親生兒子求娶年如雪。
邢老太君認為北靜王府與如今圣眷正濃的將門年氏聯姻是好事,且她曾見過年如雪,認為兩家便是結親,應該先考慮邢玉笙。
……
窗戶開著。
剛收起銀針,蘇涼就見白大娘又來了,白小虎和柱子也都跑了進來。
柱子小臉紅撲撲的,才剛跑過步。
見家里有客人,白大娘正猶豫要不要走,蘇涼就出來了。
“寧靖的朋友來看他。”蘇涼說。
白大娘拉著蘇涼,說起牛婆子家鬧劇的最新進展。
“真請了鎮上那老道來!我們都去瞧了,老道在牛婆子家到處看,又問他們一家人的屬相,你猜他最后怎么說的?”白大娘一副“你肯定猜不到,快問我”的樣子。
蘇涼便“好奇”地問,“道長說是有鬼嗎?”
“大白天的,真有鬼他也看不見!”白大娘搖頭,“那老道說,是劉蕙蘭跟蘇興哲屬相相克!再不趕緊分開,蘇興哲必會霉運纏身!你是沒看見,當時牛婆子那張老臉呦,跟臭茅坑的石頭一樣!”
“原來如此。那他們豈不是要把劉蕙蘭趕走了?”蘇涼問。
白大娘輕哼,“牛婆子指望蘇興哲考功名當大官呢,當時一聽劉蕙蘭會禍害蘇興哲,馬上就把劉蕙蘭打出去了!說她以后再也不是蘇家人,再別進蘇家村!還說今兒就到縣衙去,把劉蕙蘭的戶籍都改回她娘家去!跟蘇家斷得干干凈凈!”
蘇涼微笑,“也算好事。”
“誰說不是呢!”白大娘感嘆,“希望她再嫁個好人家吧!”
蘇涼當然不會對白大娘說,她最寶貝的小兒子白鶴似乎對劉蕙蘭有意思。
蘇涼暗中行事,意在救劉蕙蘭性命,至于姻緣之事,她沒興趣撮合,也不能撮合。
別看白大娘如今真心同情劉蕙蘭,若劉蕙蘭想嫁給白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邢玉笙走后,寧靖突然對蘇涼說,“若你昨日沒拒絕邢老太君,她定會撮合你跟了邢玉笙,做妾。”
前面蘇涼并不意外,她當時猜到了。但聽到最后兩個字,還是愣了一下。
晚些時候,白小虎又偷偷跑來,說的是他自家的“八卦”:他奶奶氣得差點暈過去,因為他小叔說想娶剛被牛婆子趕走的劉蕙蘭……
蘇涼什么也沒說,給白小虎拿了一盒點心,讓他帶回去跟柱子一起吃。
人性很復雜,某些角度看,高高在上的邢老太君跟白大娘沒什么差別。
不觸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她們并不吝嗇釋放自己的善意。
但如果蘇涼想用恩情做條件,當北靜王世子妃,邢老太君怕是會覺得她癡心妄想。
而白大娘可憐劉蕙蘭,希望她嫁個好人家,但輪到自己兒子頭上,卻是萬萬不能……
蘇涼開玩笑地說,“若女子也能參加科舉就好了,我也給自己謀個好身份,如此哪天看上個貴族公子,不至于只能做妾。”
她并不覺得邢老太君或白大娘有多大問題,各有立場。
邢老太君認為自己出身尊貴的孫子得高門貴女才相配,而白大娘只是希望她的寶貝兒子娶個黃花閨女。
寧靖點頭,“你可以參加武舉。”
蘇涼表示驚訝,“武舉允許女人參加?”
“敵國有女將,曾嘲笑乾國女子只會繡花,皇上便準許女子參加武舉,但迄今并沒有女子在武舉中獲取功名。”寧靖說。
“是要一級一級打到京城去嗎?”蘇涼表示有點興趣。
寧靖搖頭,“不必。在文舉殿試前,參加武舉的人全都到京城比武選拔,只有年齡限制,需在三十歲之下。你真想參加?就為了謀個好身份嫁人?”
“或許會,或許不會,到時看心情。”蘇涼很隨意地說,“你武功似乎很厲害,出去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