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上,寂靜無聲。
圣祖的一番言辭,已是徹底激活了奚政匿于心底的那一抹躊躇之志。
是啊。
不能南遷!
更不能納貢稱臣!
如此,那便只有戰之!
“大王,臣以為。若不想納貢稱臣,唯有南遷了。”
“此乃保我大漢國運唯一之途徑。”
“期間,再由太后攝政,大將軍輔之。”
“臣相信,不出十載,大漢便能恢復如今國力。”
見奚政久久不語,只是皺眉沉思。
甄興第一個耐不住性子,前逼一步,躬身而道。
語氣之中,絕無半分恭敬可言。
對此,奚政星眸一探,不予理會。
執劍起身,觀望群臣。
“南遷一事,切莫再提。孤已決定,我大漢國土,一寸不讓!”
“至于如何鎮守國土,此時稍后再議。”
“昨夜爾等夜宿朱雀門,想來都是未曾休息好。”
“孤給你們半個時辰的休整,關于如何退敵,半個時辰后再議。”
“孤,希望爾等,能給孤一個滿意答復。”
說完,奚政便是執劍走向偏殿。
呂,郭二人亦趨之。
“黃口小兒!”
待奚政身形徹底消失在大殿之時,原本躬身的甄興卻是朝著那前者離去的方向,重重啐了一口。
隨后又是看向那幾位上薦南遷的孤臣,眼神陰歷。
后者皆是身體一個哆嗦,眼神閃避,不敢與其對視。
顯然,太后,大將軍兩派,對這些不站陣營的孤臣打壓極深。
就是這兩日盡露猙獰的大王,也無法徹底消除其心中陰影。
的確,若無南遷一說。
甄興完全不用退求其次。
只要太后,大將軍恢復實權。
國與不國,又于他何干?
“甄相,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
“這既不納貢稱臣,也不南遷避禍。”
“如此一說,便是要與那烏桓血戰到底了。”
“如此一來,這大漢泱泱十萬百姓,怕是要十不存三了。”
“對啊,要知那烏桓自古便是游牧而生。”
“騎馬射箭無不精通,更像是他們骨子里的東西。”
“謂之舉國皆兵,也不無過分。”
“先別說百姓了,就是我等性命,怕也不保。”
“此言有理啊……”
奚政走后,除那幾位孤臣之外。
群臣皆是朝著甄興靠攏,原本清凈的紫宸殿又是群鴉竟噪……
“圣祖,我們說話他們又無法窺探,為何要特地叫我來這偏殿呢?”
一進偏殿,奚政就開始抱怨。
若不是奚舟出言阻攔,先前在那紫宸殿上,恐怕就要多出來一顆頭顱。
“行事切不可莽撞,那甄興雖說死不足惜。”
“但,這棵頭顱我等要他落在最好的位置。”
“一來,殺雞儆猴。二來,也可穩固君威。”
奚舟緩緩道來,老神在在。
“那圣祖讓我來著偏殿是……”
奚政仍不明所以。
“烏桓此次大軍扣關,雖不足道,但也要物盡其用。”
“你那好母親的陣營之下,雖多數是庸庸之才。”
“但也有少數非等閑之輩,如今大夏將傾,我等要物盡其用。”
“武主外,開疆拓土。文主內,大明法度。”
“文武兼備,國力方可愈加強盛。”
“老祖我留半個時辰給這些有才之輩,望其能明省自身。”
“若是半個時辰后,這些人還是不知悔改。”
“再殺不遲。”
奚政連連點頭,暗道自己所想所做皆未達到國主之地步。
所幸有圣祖傍身,耐心教導。
同時,也是下定決心。
日后定要篤實好學,不恥下問。
成為圣祖,太祖那樣的人物。
奚政暗想之時,奚舟再次發聲。
“至于那烏桓大軍扣關,小娃你也無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