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一向共進退,如今兄弟之國有難,于情于理,大漢也當伸以援手!”
“胡虜寇邊,于天下公私,大漢也斷不能坐視不理!”
奚政的聲音聽在兩國使者耳中,無異于天籟之音!
此趟前來,兩人都是抱著無功而返的心理的。
畢竟就在旬日前,兩國才剛剛得罪漢國!
當時漢王舉行會盟,要求兩國出兵,被直接拒絕。
若換做他們是漢國,也不會為了衛遼而出兵相助的。
百廢俱興之際,防守有余的漢國,根本不用理會那唇亡齒寒之言!
因為哪怕沒了衛遼這兩瓣嘴唇,僅憑漢國這口利齒,至少不用擔心三胡入境!
漢王那大義凜然的樣子,一時間竟讓兩國使者感到羞愧!
漢國大義!
漢王亦能不計前嫌,如此胸懷,便能擔得起那圣君之名!
將漢國抬到大義的位置上說了一通后,奚政突然嘆了口氣,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兩位使者也知曉,大災之年,我漢國又百廢俱興,大漢朝臣們,皆是不贊同此番勞師遠征的。”
“國困民乏之際,此番大戰的損耗,大漢難以承受,孤也是有心無力……”
兩國使者皆是無語,不就是想要好處么?
既然前來漢國搬救兵,遼衛也做好了被宰的準備。
“大漢王師所需,自是我遼衛全部承擔!”
“只要大漢能夠出兵,我遼(衛)國愿出資百萬兩,以做額外酬謝!”
遼衛也窮,兩國能夠各自拿出一百萬兩,已是極限。
要知道之前的漢國國庫所剩,也不過才區區十幾萬兩。
若非整頓朝野,以及那對商人之新政,恐怕漢國連俸祿和軍餉都發不起了。
但體諒他國困難,奚政是做不到的。
國家之間,只談利益!
“遼衛的國家危亡,難道只值一百萬兩銀子?”
說話的是禮部尚書班超。
討價還價的事,應該由他們這些臣子去做。
兩國使者哪里不知道班超的大名?
這可是憑借十三人深入胡人腹地,殺了契丹使者還能被烏桓人恭恭敬敬送回來的神人!
面對此人,遼衛使者并不認為自己能夠在口舌上占到便宜,于是試探性地開口。
“不知漢國,要多少才能滿意?”
弱國無外交,遼衛當年,與漢國一般無二,只是一郡之地的弱國。
多年來,這兩國的使者,也是習慣了被強國壓榨。
只不過這次壓榨他們的,換成了曾經同樣是弱國的大漢。
“遼、衛之土,原本就屬于我大漢,不過這些陳年舊事,俱往矣。”
“遼西關內三縣,以及衛郡東部養馬地,兩國占用數十載,也該到了還的時候。”
張居正腦海中浮現出兩國地圖,將條件緩緩道出。
隨著張居正的話音落下,兩國使者的臉,像是吃了黃連一般難看。
這是遼衛兩國最為重要之地。
遼西關內三縣,于遼國而言是糧倉,亦是人口最多的地方。
而衛郡東部的養馬地,是衛國騎兵力量的主要來源。
若失去了這些地方,兩國國力都會損傷一半。
在這本就貧瘠的邊郡之地,未來再想崛起,難如登天!
“漢國這是趁人之危!”
兩國使者當即提出抗議,若沒了這些地方,兩國便只是待人屠宰的羔羊!
燕國那邊拒絕了出兵相助,大漢是唯一的希望。
為了保存國家,兩國都把底線放得很低。
但作為兩國的使者,還是要給國家爭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大漢便是趁人之危了,遼衛難道還有別的選擇么?!”
一直沒有說話的奚政終于開口了。
“遼衛的生死存亡,爾等可以不必交給孤,更不必交給大漢。”
“若如此,那便可以交給契丹、建奴,讓他們做出決斷!”
奚政冷漠的聲音在大殿中久久徘徊,另兩國使者近乎窒息!
是啊,他們現在只是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與契丹、建奴談條件?
他們不是沒有試過!
前往兩胡的使者,都被殺了好幾個,契丹和建奴,是要將遼衛這兩塊魚肉,全數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