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白宗弼走到陣前,看到面前清一色的重甲步兵的時候,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凝重。
這種重甲步兵他沒有見過,但看其著甲厚度,想要用弓弩,根本無法穿透。
除非,用那神州的穿甲箭。
穿甲箭建奴是沒有的,他能憑借的,就是鐵浮屠沖陣。
建奴的普通兒郎,在陣戰之中,可以一敵三。
就算是最精銳的契丹鐵騎,也不敢直面上千的建奴人。
而鐵浮屠,長白宗弼自信,若是對上神州的步兵,一個猛安的數量,當得五千!
猛安,亦是建奴的千戶。
但不知道為何,長白宗弼在看到漢國的重甲步兵后,再無這種輕視之心。
“二太子,還猶豫什么,那些鐵罐頭看起來厲害,難道還能擋住鐵浮屠的沖陣?”
哈赤見長白宗弼遲遲不肯下達軍令,忍不住開口提醒。
倒是我有些多慮了?
披上了重甲的步兵,終歸只是步兵。
人肉之軀,又怎么能擋住騎兵的沖鋒?
更何況他這還是鐵浮屠!
哈赤的話,將這些年輕有為的建奴將軍,好不容易才會升起一次的疑慮打破。
那源自建奴人兇悍,以及鐵浮屠無往不利的自負,再度回到長白宗弼的身上。
看了看頭頂的烈日,讓兒郎們一直這么披著重甲,總也不是個事。
“哈赤,帶上你的兒郎去,只許成,不許敗!”
……
岳飛率軍來到巨鹿,只是為了拖住鐵浮屠。
鐵浮屠之名,早有耳聞。
盡管岳飛有信心對付,卻也不覺得能夠與這五千鐵浮屠硬碰硬。
聽錦衣衛傳來的情報,這樣長白宗弼的性格,岳飛了然于胸。
他之所以敢把部隊直接開到距離建奴軍只有五里的地方,就是為了激怒長白宗弼。
而以長白宗弼的自負,根本不會為了對付區區五千步兵,就全軍出動!
“報——”
“大將軍,建奴方圓百里的斥候,已被霍將軍全部掃清!”
“報——”
“大將軍,已按你的吩咐,讓人在身后十里處跑馬!”
“報——”
“建奴軍動,約一千鐵浮屠朝我軍移動!”
來了!
聽著一連串的軍報,岳飛坐在帷幕中,面無表情。
待建奴出動的消息入耳,臉上露出一絲不著痕跡的笑容。
果不其然,這長白宗弼,讓他賭對了!
岳飛這是在拿長白宗弼的性格去賭,賭他不會全軍出動!
而且按分析來說,為了提防巨鹿城的遼軍,長白宗弼也不會出動所有的鐵浮屠!
當然,即便只是多一個猛安的鐵浮屠,對于漢軍來說,也是一場需要正視的大戰!
步兵與騎兵的天然差距,并不是光在裝備上就能彌補的。
哈赤是長白宗弼手下第一猛將,同時在鑲白旗中擁有僅次于二太子的地位。
每每作戰,他都是身先士卒,率領自己的兒郎打頭陣。
建奴人本身就已經足夠兇悍,一千鐵浮屠,一般情況下已足夠縱橫關外大多數地方。
在入關以前,鐵浮屠根本沒有參加過什么大戰。
那些部落間的戰爭,大多數時候,都是只憑哈赤一個猛安,就能結束戰斗。
“兒郎們,隨我一同鑿進去!”
望著漢軍那道鋼鐵板的人墻,哈赤臉上充滿了不屑。
步兵披上了重甲,也不能擋住鐵浮屠!
一千建奴鐵浮屠,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速度越來越來快。
在遠處觀戰,沒有參與沖鋒的建奴人,一個個腎上腺素都情不自禁地開始暴增。
沒有人比他們清楚,鐵浮屠的硬鑿,有多么恐怖!
便是烏桓人的騎兵,在陣前與鐵浮屠對沖,一千對兩千,也被沖的七零八碎!
漢軍陣地,密密麻麻的岳家軍,一個個臉色都極為凝重。
這是岳家軍建立以來,第一次直接面對鐵騎沖陣。
而且這頭一回,面對的就是在燕國號稱滿萬不可敵的鐵浮屠!
兩方的盔甲兵器,在午后的陽光下,閃耀著令人心寒的光芒。
鐵浮屠帶著滾滾馬蹄聲,猶如山洪滾石一般,越沖越快。
一千步!
八百步!
五百步!
三百步!
“上穿甲箭!”
“拉弓!
“放!”
嗖嗖嗖!
噗噗噗!
一時間,建奴人只覺得頭頂一黑,箭云瞬間蔽日!
人仰馬翻中,瞬間倒下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