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這家伙是在罵人,宗瀚偏偏在他話語中找不出什么破綻!
見宗瀚一副吃了屎的模樣,寇準皺了皺眉,關心問道:“大王這是哪里不舒服?”
宗瀚深吸口氣,還是沒忍住質問:“你剛才是在罵本王?”
聞言,寇準一臉茫然無辜,隨即臉上出現一絲慍怒。
“大王不敢殺某,就想誣陷某么?”
“某方才所言,無不是在替大王思慮!”
“某思來想去,方才的話總不能戳了大王的痛處,才讓大王有如此想法?”
他突然正色,無比嚴肅地朝宗瀚一揖:“若真是如此,那某便像大王賠不是了!”
望著無比誠懇,向自己賠禮的寇準,宗瀚張了張嘴,瞪大著眼,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那種“臥槽”的憋悶感覺,不僅沒有隨著這一道歉而煙消云散,反而更加揮之不去!
他能夠感覺到,寇準這話,分明是在說他是在對號入座!
曾聽阿叔說過,神州的文士,皆是不好易于之輩。
今日所見,果然如此!
本王還想著給這漢使一個下馬威,卻被這家伙一張嘴,就給輕松化解不說,還讓自己生了一肚子悶氣!
強行將這股悶氣驅散,宗瀚說話的氣質都弱了幾分:“漢使來此,怕并不是替本王考慮的吧?”
既然沒法嚇住這漢使,他也只能進入正題了。
誰知這寇準像是聽不懂他的意思一般,略有些不滿道:“此番某代表大漢來見大王,難道還不是替大王考慮?”
“大王難道不知道建奴現在的處境嗎?”
如果奚舟在這里,絕對會給寇準鼓掌,并且大喊一聲“臥槽”。
這轉進還能這么用的?
正是因為你建奴的處境太過于糟糕,而這種糟糕的情況,罪魁禍首是漢國。
漢國主動派出使者,說明與建奴尚有回旋的余地。
而現在的建奴,恰恰就需要這種余地,進行換氣。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可不都是在替宗瀚在考慮么?
繞是宗瀚的脾性,想到此處,臉色也不禁微微一紅。
因為建奴,現在確實是要看大漢的臉色才行。
想著自己進來時的作為,宗瀚突然意識到,那的確是有些幼稚。
甚至顯得他們建奴,在欲蓋彌彰……
念及于此,宗瀚內心中頓時開明起來……
宗瀚突然發現,這個漢使,倒是能夠鍛煉自己的心性。
只幾句話,便頂的上阿叔的數句勸說!
難怪那些族中長輩都說,神州的文士,僅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輔佐君王。
天下興亡,國家大事,可能就因為他們這一張嘴,瞬息利用迎來了變動。
宗瀚也不再跟寇準打啞謎,干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漢國想要什么,漢使請說吧。”
說完這話,宗瀚沒來由地嘆了口氣。
那些彎彎道道,無非就是想寇準最后無功而返。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寇準連提都沒提出使的目的,就大獲全勝。
最后竟是逼得他這個建奴大王,將那塊遮羞布親自揭開。
建奴的遮羞布,可不就是打了敗仗,為避免滅族的風險,只能任漢國宰割么?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漢國如今便是將建奴放在么案板上,考慮著如何去吃。
在臨近絕望之際,漢國想起魚刺難挑,突然改變了主意,這對于建奴來說,無異于天籟福音。
此時那幾個近衛也在宗瀚的暗示中,退了下去。
劍拔弩張的氣息消散,甄原也退回原地,心中亦是松了口氣。
哪怕做好了萬死的準備,能夠不死,并完成任務,那總是好的。
寇準不著痕跡地退了兩步,坐回了座位上,并喝了一口茶。
這一切顯得極為自然,仿佛這里不是黃龍城,而是漢郡。
而上面坐著的也不是建奴王,仿佛只是個和寇準爭執的同窗一般。
將一片帶著甘甜,卻又略有苦澀的茶葉吞下。
收起了方才戲謔他人的心理,寇準對宗瀚微微一笑。
“那么某便告訴大王,我王的要求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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