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身穿便服的奚政,出現在了偏殿。
齊魯二使尋聲望去的同時,也連忙起身行禮。
奚政微微擺手,示意免禮。
二人這才仔細打量起面前這位傳聞年少,卻接連大破胡虜,又威懾兩郡國獻土納降的少年圣君來。
雖然只是一身便服,且堪堪年過十五。
但奚政身材頎長,足有七尺有余。
除了因為年紀尚小,身體還未完全長開,所以略微顯得有些瘦削外。
光從身材上來看,倒也不比那些成年男子差。
劍眉星目間,不怒自威。
渾身上下所透露出的自信,盡顯君王風范。
尤其是田滄,下意識地將眼前這位少年君王,與自家同樣剛剛繼位不久的王上相比。
最終他得到的結論,光這舉手投足間的氣質,自家大王便有所不如。
不愧是能以貧瘠的一郡之國,接連大破胡虜,又懾滅遼衛的少年圣君。
奚政的圣君之名,在破建奴后,便已不只局限于咸州,而是開始名傳天下。
“可惜咸州苦寒,人口稀少,否則以這位漢王的能力,或許真能讓漢國崛起,從而有逐鹿中原的機會。”
震驚之余,下邊的姜或心中暗自想到。
在他看來,咸州的條件限制,注定只能讓漢國偏安一隅。
整個咸州的人口,加起來堪堪只有魯國一郡之地。
人口便是一個國家國力的體現,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縱然這漢王有圣君之姿,卻也受限于此。
數十年前,坐擁富饒渤州的魯國傲世天下諸侯,卻因為齊國的割據,導致現在僅有四郡之地。
五百萬人口的四郡之國,看似比漢國燕國這樣的郡國強大許多。
但經過數十年的兼并戰爭,莫說是那占據關隴中州等將近四州之地的大周。
便是與魯國接壤,坐擁近二州之地的商國,人口亦有三千萬,帶甲可達百萬。
齊魯如今,也不過是在這等大國邊緣夾縫地帶茍存的小國罷了。
周國紙面實力比商國強大,但兩國交戰,周國每次也僅僅只是占據上風。
因為商國所在,占據著天下間最為富饒的中州南部,以及整個楚州和渤州三郡之地。
而看似偏安一隅的蜀國,總會在關鍵時刻,對周國的關隴出兵,成為掣肘。
這些大國之間的平衡博弈,也讓天下的小國得以左右逢源。
否則,便是那把持將近一州之地,同為大國的蜀國和吳國。
若真要單獨面對商周的傾力討伐,恐怕也只有被滅亡的份。
同樣沒有蜀國幫助掣肘的商國,恐怕也早已被周國所滅。
不過不論商周,都自詡正統,妄稱天子。
魯國雖小,卻對此嗤之以鼻。
大漢雖衰弱至成為一郡之國,也被迫失了天子之名和帝號,但依舊是天下最能代表正統的地方。
畢竟,就算是商周的帝號,也是在六十年前,通過漢天子加冕而來。
未得漢國加冕或禪讓,又有何德何能稱之為正統?
姜家的祖先,可是制定漢禮最主要的成員之一。
千年來,姜家亦是少數堅持維護漢禮的世家。
當年神州崩壞,姜家之所以獨立成國,卻是因為漢國被脅迫大封諸侯的產物。
正所謂順勢而為,如那田邢被家將蟒袍加身,裂土封國一般,不也是如此嗎?
奚政坐于上位,目視兩國使者。
禮部尚書班超,侍郎寇準,戶部侍郎劉穆之皆立于身側。
而嚴甫,也連忙走到齊魯二使面前,將兩國的國書呈上。
在將國書遞給嚴甫后,田滄心里有些沒底。
方才漢王的話,無疑是站在了魯國那邊。
畢竟以姜家一直以來對大漢的態度,以及方才姜或之言論,帶給奚政的第一印象甚佳。
奚政沒有在朝會上接見二人,也沒有選擇在千秋殿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