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的夜,數萬只恐怖厲鬼,在紅月下的滲人血光里,將眼珠子死死鎖定良鼬。
良鼬只覺汗毛倒豎,涼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但很快,他冷靜下來。
因為那些厲鬼只是盯著他,除此外,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它們更像是恐怖片里盯著攝像頭,仿佛在于看電視的人所對視的怪物。
除了看上去恐怖,實際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因為良鼬很清楚,如果這些厲鬼朝拜的是愚神,那它們發現自己的剎那,就會即可進攻,而非這般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所以,萬鬼朝圣,這里的“圣”,指的多半就是這里的土著神靈/厲鬼——阿奎羅。
良鼬又看了一眼手中這本關于當地宗教論述的書籍。
這三天里,他已將此書通讀,隱約還記得其中一句話:
“紅月之夜,萬鬼朝圣,主神降臨。”
這里的主神,指的就是阿奎羅。
而降臨...
是否意味著阿奎羅會在今夜出現?
良鼬皺著眉頭,這阿奎羅的紅月教派高層都已經被愚神的治愈教會撬了墻角,阿奎羅要是今夜降臨,第一件事兒保不準就是跟這狗日的愚神干一架...
哇哦~
兩只厲鬼互肛,這場面一定刺激。
良鼬這般想著。
而這時許苗還在抽抽噎噎的抹眼淚,她之前一直跟蹤著清道夫小隊全程拍攝,再去往紅月大教堂里,驀然發現了這些教徒背后的厲鬼,登時嚇得六神無主,逃回了民宿。
這絕非是沒有職業素養,光一眼看到這么多的厲鬼,作為一名非戰斗系的清道夫,她仍能保持鎮定的逃回來,已經殊為不易了。
“沒事兒,這些厲鬼暫時不會傷人,你不用擔心。”良鼬回頭安慰。
許苗抹著眼淚,抽噎道:“你,知道?”
“會傷人的話,你怎么可能一路暢通無阻的逃回來。”良鼬說了一個很淺顯的道理。
“這...”
許苗回想自己一路跑回來可遇到了不少紅袍教徒,他們的背后可都背負著一只厲鬼,若是要殺人的話...自己好像確實回不來。
眼睛眨巴了幾下,許苗打量著這位行動不便的坐在輪椅上的清秀小哥,心想對方的冷靜程度超乎自己的預料。
聯想起之前清道夫小隊對上級強行安插這位殘疾小哥進入隊伍,而產生的抱怨以及不滿,現在來看,對方好像卻有異于常人的地方——僅從心態上來講。
“其他兩個人呢?”良鼬又問:“已經十二個小時了,在紅月大教堂遇到什么事兒了嗎?”
冷靜下來的許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進入教堂后,就去上樓去找人了,我在樓下用無人機攝像,但是...忽然出現兩個背著厲鬼的教徒,我就直接跑回來了。”
良鼬皺眉:“方竇在不在?”
“方竇,是那位玄國隊長嗎...我不知道,我沒看見他。”許苗遲疑了一下,又道:“但我只是在教堂底下呆了一會兒,上層的地方還沒有去過。”
“這樣么...我明白了。”良鼬低頭沉吟片刻,推著輪椅,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兒?”許苗望著他的背影問。
“去找我的搭檔。”良鼬招招手,又回頭囑咐道:“你就在民宿呆著吧,外面挺危險的。”
“可你....”許苗看了一眼他的腿,言下之意很簡單,外面對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來說確實很危險,但對你這種殘障人士不是一樣么?
良鼬自然理解她的意思,笑了笑,未曾解釋,推門而出。
...
...
教堂頂層祭壇。
大雪飄飄,紅月當空。
邵作林和自己的搭檔吳求道相視一眼,苦笑的同時,又死死盯著前方數十名圍攏篝火的紅袍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