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搖搖頭,不再掩飾她的擔憂,鶴在,并不一定代表人也已經落入他們手中。但雨師一事,如今看來是一灘渾水,深不見底。
“信上說,雨師有個孩子,在辰陽宗手上。”
“雨師的孩子!?”
這么一來,很多線索就能說得通了,雨師的行為也有了合適的動機。
那場雨,自然不是為了阻攔鬼公流放,而是為了孩子。
或許是為了掩護其他人救出孩子,或是阻撓辰陽宗的人把她的孩子帶走,總之,從結果來看,她都失敗了。
東璜嵐一激動,適才哭過殘留的鼻涕呼得吹起一個小泡。
“小雨師很可憐,但辰陽宗以他為誘餌一定有準備了,娘千萬別去。”
“嗯”君夫人溫柔地笑了,掏出手帕替女兒擦干凈鼻子。
小雨師也是妖族,依照東璜氏與妖族盟約她不能不管。
“嵐兒乖,這件事情爹爹和娘已經有對策了,你不要擔心。”
這世間的母親,都有保護自己孩子的本能,無論代價是什么,雨師如此,她也一樣。
在自己孩子的安慰和小雨師之間,她只能選擇前者。
此事她已經最快速度傳信給遠在夏國的夫君,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通知妖族長老,多年前準備的撤離預案需要提前進行。
臨安已經不安全了。
“娘,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東璜嵐踮起腳尖,努力湊到郡夫人耳邊神神秘秘地說道,“可以給我看看那只箭么,如果那上面也有殘留的精神力,說不定我可以感知……”
還沒說完,君夫人卻忽然變了臉色,冰涼的指尖覆蓋到東璜嵐粉嘟嘟的小嘴上,嚴肅地提高了聲音打斷她道:“小孩子的想象力強是好事,你哥哥也曾以為自己練就了水上飛人的絕技。”
說完,君夫人提著東璜嵐的胳膊走到墻角,蹲下身與她相平而視。
“娘,你弄疼我了。”東璜嵐不解地嘟起小嘴。
“嵐兒,你和娘說,你能看到什么?”
“就是……摸上去能看到一個很真實的幻境啊……”東璜嵐被問的心虛了,吞吞吐吐。
君夫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嵐兒,答應娘,以后這件事情休要再提,隔墻有耳,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難保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君夫人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現在也許不能理解,但是人往往對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都會抱有敵意,娘只希望你能平安長大。”
望著娘親眼里讀不懂的復雜情緒,東璜嵐懵懂地點點頭,心里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娘會很驚喜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臨安城氤氳的水汽還未曬干,卻又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