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在,就會發現東璜嵐此時臉上的笑容很不正常。
真的是他啊!
生在冰雪中,一塵不染的娃娃公子,真!好!看!
次日。
桂花酥錯愕地站在小屋門口,手里的飯菜騰騰的熱氣一熏,眼前的場景更加模糊,不像真的。
東璜小姐像變了個人一般,伏在書案前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球球雪蹲坐在書桌前鼻子上架著本書一動也不敢動,這個場景竟像是小姐在主動抄家訓。
桂花酥努力回想,不會啊,最近小姐上學勤勉,并沒有被夫子罰抄家訓啊,難道今天又惹了夫人生氣?但小姐最不耐煩抄家訓,從未像今天這般卯足了勁兒,抄的熱火朝天的,連飯菜的香氣進了屋都沒發現。
“啪嗒”球球雪的口水滴到了地板上,它的眼神已經被飯菜牢牢地鎖住了,然而奈何鼻子上架著小主人的書本不能動,簡直煎熬。
東璜嵐渾然不覺,仍然在抄寫雍州的各項排名,前一百的射手名錄,前一百的劍客名錄,前一百的才子名錄……一邊抄一邊還不忘對排名靠前的百里足足自言自語地咂嘴道:“就他還能排上前二十的風流才子,哼,也不知道是塞了多少錢買來的,要是有個最不要臉排行榜倒是可以排上個第一。”
桂花酥這才覺得眼前的場景真實了些,回過神來,放下手里的托盤開始布菜:“小姐,人百里公子好歹也是百里家唯一的嫡子,父親乃是雍州第一富商,請的都是最好的老師教著。”
被突然出現在屋里的桂花酥嚇了一跳,東璜嵐一個沒穩住,便一腳踢掉了球球雪鼻子上的書。
被解放的球球雪立刻歡天喜地地跑到了桂花酥面前繞著圈兒催促自己的晚飯。
等領到自己的牛肉,一口銜住,雪白的小獸一路小跑到窩邊大快朵頤起來。
這一天天的托書舉本,可把它累壞了。
東璜嵐笑了它半天,聞到香味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桌案上琳瑯滿目地陳列了一桌的菜。
”哇,醬肘子,紅燒牛肉,南瓜篦子豆,還有松鼠鱖魚!桂花酥你一個人是怎么拿下這么多菜的?”
“是百里公子差人送給夫人的小車,夫人又送來了我們這里,不僅能裝,還有輪子,我一路從小廚房推到門口,可方便啦。”桂花酥笑起來露出一排小牙,得意洋洋地描述著今天君夫人差人送來的小木車。
“混蛋魔王,倒是慣會討娘喜歡。”東璜嵐撅撅嘴,表示有什么了不起。
桂花酥趕緊吐吐舌頭轉移話題,“小姐今天這是怎么了,主動抄起家訓來。”
“我背不下來,只能多抄幾遍勉強有點印象吧。”看著一桌子菜,東璜嵐不禁食指大動,嘴里塞著一大塊醬肘子還不忘跟桂花酥分享自己的發現,“丁顛答嗚嗚啊哇……”。見桂花酥一臉迷茫,又手舞足蹈地比劃了一番,但是桂花酥的臉上依然寫滿了問號,又不好意思講,只能一個勁兒點頭。
好不容易把一大塊肘子咽下去,東璜嵐這才勉強口齒清晰地講:“今天查書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桂花酥更加迷茫地搖頭。
“笨,這雨師是母親。云行雨施,小雨師懵懂稚童,哭的時候也是會牽動落雨的,相當于,活靶子吧。”東璜嵐賣個關子,吊足了桂花酥的胃口才繼續說道,“我猜小雨師已經被救出辰陽宗了。如果雨師計劃失敗,小雨師即便哭了她也用不著縱雨呀,一定是有人趁宗主去和鬼公罵架,偷偷將雨師寶寶運出來,為了能讓他不被發現雨師才只能犧牲自己。現在只需要一個人能潛入辰陽宗救出小雨師這個推論就算成立了。”
“可是辰陽宗不應該很難進嗎,什么人能幫他們救出小雨師呢?”桂花酥一邊問,一邊也給自己塞了個肘子,燉的極軟,在口齒間化開,頓時肉香四溢。
“這個,我也不知道。”東璜嵐有些苦惱地撐著頭,這便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了。
這個人,能是誰呢,總不會是小雨師的爸爸吧。
書里記載,雨師都是藍粉色的頭發,東璜嵐想起那天夢里見到的那個孩子,若他是真的是小雨師,那他身后的那個蛇眼又是什么呢。
和這第三個人,會有什么關系么?
那眼睛的瞳紋似乎有些眼熟,在哪里見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