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璜嵐吐吐舌頭,方才急著親昵也沒顧上,此時袖子和披風濕了一大片。
東璜墨夷朝女兒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滑稽的樣子逗得女兒捂著嘴笑成了一朵花。
君夫人是出了名的嚴厲,平日里連帶著東璜墨夷也少不了被說上幾句,好在夫君溫柔幽默,才讓孩子們有了個歡聲笑語的成長環境。
“父親可是從側門回來的?”東璜笙問道。
“是,怎么?”東璜墨夷不知所以,“我瞧著雨大,就從側門進了,少走一大截路呢。”
君夫人沒好氣地看了夫君一眼,忙叫來蘇嬤嬤傳話,這才解救了門口的一眾家仆。
家仆:仆仆心里苦,仆仆不敢說。
“怎么沒見二叔?”東璜嵐有些奇怪,雖然父親和二叔東璜辰早年便分了家,但畢竟是孿生兄弟,每次外出回來二叔都會先跟著父親來清芷榭給孩子們分禮物,才會回東璜府另一頭自己的宅院。
東璜墨夷的臉色沉了沉,與君夫人相視一眼,都隱隱有些擔憂之色。
“二叔有些事情耽擱了。”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東璜蕭出聲道。
二叔三天前失去了蹤跡,父親連派了六批影衛打探,可絲毫查不到二叔的線索,發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一般。
此事雖有些蹊蹺,但也不過三天,大家都還努力保持著樂觀的心態,不愿說破。
“嵐妹可是惦記著二叔的禮物了?”東璜笙見狀接了話,笑嘻嘻地打破了正在降溫的氛圍。
“哪有……”
“哈哈。”東璜墨夷隨即爽朗地笑了起來,攤開手心,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麒麟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他溫柔地等著女兒小心翼翼地取走,“二叔沒來,可是爹爹給嵐兒帶了禮物啊。”
“好漂亮啊。”東璜嵐頓時將對二叔的疑惑拋之腦后,全部的心思都被眼前這只木麒麟勾走了。
這時,麒麟的耳朵忽然動了動,換了個歪著頭的姿勢,驚得東璜嵐險些松手將之摔到地上。
還好此時眼疾手快的東璜笙托住了妹妹的手,問道:“聽說南唐學府出了位名叫南宮翌晨的天才,十歲便做出了會動的偃甲,幾可以假亂真,父親這小獸可是出自這位南宮翌晨之手?”
東璜嵐湊近木麒麟,果然在其耳廓的邊緣上看到個極小的“晨”字。
“不錯,這正是南宮翌晨的得意之作,夏國的太子喜歡收集各種稀奇的玩意兒,托人重金從南方買了運送到夏。因這麒麟是我東璜氏的圖騰,便又轉手賞賜給了我。”東璜墨夷很滿意禮物的效果,拈著胡須欣賞女兒喜悅的笑臉。
“太精致了。”東璜嵐細細地從頭到尾撫摸了一遍,忽然伸手用巧勁兒將麒麟的耳朵卸了下來。
在一家人驚愕的神情中,東璜嵐專注地貼近了觀察麒麟耳朵里的結構,思索了片刻又將耳朵原封不動地安裝了回去。
東璜墨夷心中一震,這麒麟設計極為精妙,通體光滑,自己得到時也曾研究過其構造,然總是不得要領。女兒上手也不過片刻,卻已經找到榫卯的關鍵,準確的取下耳朵還能安裝回去。
從前倒是小看了這孩子。
“真想見見這個南宮翌晨。”東璜嵐心里更是激蕩不已,對能造出如此驚絕妙物的少年甚是崇拜。
這時一道黑影就那么忽然之間憑空出現在東璜墨夷的身側,手里拿著一段用紅線纏了三圈的竹筒。東璜家的規矩,以竹筒傳信,紅線代表緊急程度,三圈紅線便已是較高的等級了。
東璜莫夷的臉色變了變,君夫人會意,當即帶著三個孩子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