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外面的人應道。
不一會兒,一個侍衛模樣的人領著東璜嵐走了進來,三牢衛顧著面紅耳赤地聊天,只粗略看了眼,又爭論起來。
整個牢房空蕩蕩的,只有東璜笙一個人。
趴在稻草堆中的他,右手緊緊地攥著,呼吸虛弱得就要消失了一樣,一直到妹妹推開牢門奔至他的身邊,也沒有睜開眼睛。
“笙哥哥。”東璜嵐蹲在他的身邊,冰涼的指尖觸碰道哥哥的臉頰,輕聲地呼喚。
然而趴在地上的少年仍舊沒有動靜,月光穿過窗棱照在他滿是傷痕淤青的臉上,那愛笑的眼睛緊緊閉著,眉頭緊鎖。
“請問,他犯了什么罪。”東璜嵐深吸一口氣,背對著侍衛顫抖著問道,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恨。
“這……我也不清楚。”那侍衛無辜地搖搖頭,沖著牢衛道:“喂,這男的啥罪來著?”
“偷盜吧好像。”
“好像?好像你們就用刑嗎?”
東璜嵐不是不知道,雍州在辰陽宗的影響下酷吏橫行,屈打成招,濫用私刑比比皆是,只是哪里想到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她最好的哥哥身上。
“哎呀,煩不煩,人贓俱獲沒得抵賴哈。”老三不耐煩地打發道。
“你親眼見到的?還是誰親眼見到的?”
“哎呀,當然是報案的人親眼看到的,鄉里鄉親的都可以作證。老子看你可憐放你進來,再吵老子馬上打出去哈。”老三的耐心已經到了頭,心想今天怎么這么倒霉,被兩位同伴嘲笑就算了,怎么還來個野丫頭也質問自己。
”就是說,不過是一個人自說自話,你們就不分清紅皂白地抓人。“東璜嵐從牙縫里擠出句話,背對著眾人的眼睛青色郁郁而生。
那綠色像是有生命般妖異,緩緩蔓延。
殺了他們。
一個聲音在心里對東璜嵐說道,那聲音好熟悉,在哪里聽過呢。
殺了他們,才能救你哥哥。
我不殺人,不能殺人。
他們并非主使,罪不至死。
殺了他們,不然他們就會殺了你的哥哥,你想要看著他死么。
不……
就在東璜嵐快要被那個聲音吞噬的時候,破空之聲倏然響起,一道黑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三位牢衛的身后,雙劍齊齊出手,干凈利落地切下了那三人的頭顱。
血如吐泉,從斷口噴涌而出。
不等最后那侍衛反應過來,黑影已經欺近身側,扼住咽喉將他提離地面。
一張布滿戾氣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如果說方才還只是驚駭,此時他的全身都已經被恐懼所支配,四肢不聽使喚,連掙扎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秦木,是他幫我進來的。”
秦木聽得東璜嵐開口,渾身戾氣驟然散去,黑眸也漸漸清亮了起來。
他將侍衛放回地面,看向地上幾無生氣的東璜笙。
“我背他,一起走。”
“你們誰也走不了,東璜余孽。”一個聲音從牢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