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是辰陽宗?
秦木一把將剛剛喘上來氣的侍衛拎至身前,厲聲問道:“你們早有準備?”
“不是……我不知道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侍衛嚇得險些就要暈過去了,身下的褲子已經濕透。
“外面的人是誰,這里有多少衛兵?”秦木見他是真的不知,便接著追問道。
“應……應該是這里的大人,衛兵……全部算上的話大概幾百人吧。“
秦木雖然自恃影舞術已有小成境,單打獨斗這個城中恐怕無人是他的對手,但是以一敵百,還要帶著兩個路都走不穩的人一起殺出去,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們殺出去。”東璜嵐抬頭看著牢門的方向,跳躍的火光映入她青霧迷茫的雙眸,說不出的妖冶動人。
殺了他們。
就是這樣,你喜歡這種感覺么。
只有強大,你才有選擇的權力。
心里的那個聲音不斷地蠱惑著她。
秦木第一次見東璜嵐的這般模樣,她的眼睛,已經幾乎被綠色溢滿,整個人像是有毒的藤蔓,伺機待發。
秦木不過粗粗看了一眼,頓時頭腦發脹,眼前一花,急忙咬住舌頭讓自己清醒幾分。
那是什么?
……
不過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秦木咬咬牙,在侍衛的幫助下將東璜笙背在背上,提起口氣,將東璜嵐護在身后向牢門走去。
快走到門口時,秦木似乎想到了什么,回手就是一個縱劈,干凈利落地將那個守衛打暈在地。
接下來的,他不該看到。
后來發生的事情,總是為說書人津津樂道。
傳言說,樊城城主是一只黑山老妖,靠吸食城中百姓精血為生,幸被辰陽宗及時發現,委派宗徒全數清洗剿滅,只可惜了那城中五百衛兵,被城主吸干精血而死。
這個傳說常年活躍于恐嚇小屁孩的故事市場,經久不衰。
而唯一一個幸存的守衛也沒有看見,那個瘦小可憐的女孩,一個人走向門口整裝待戰的數百名侍衛。
在她身后一只巨大的黃色蛇眼滿意地看著她。
“去死吧!”
東璜嵐猛喝一聲,從她腳下蔓延出青草綠地,以極其詭異的速度生長擴散,隨著一陣春風把地而起,迎風吐去千萬的嫩芽。
正在此時,一位施施然從天而降的白袍少年,手挽銀弓數箭齊發。
那箭矢落到身上便化為白色小蛇,看著人畜無害,吐著長長的信子,一口下去直將人心脈咬住。
待到“尸橫遍地”,再看那些人,個個如睡著一般,身上并沒有什么白色的小蛇,反倒是印堂處詭異地生長出一截生機勃勃的春芽。
冷月如霜,始作俑者天人之姿懸于半空。
他的眼神洞穿世事,空寂虛無,穿過這些命軌中砥礪前行的螻蟻,仿佛早已對這發生著的,沒有發生的樁樁件件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