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小姐!不好了!”
外院小跑來一個丫鬟,拿著君臣澤的腰牌一路進了里屋,快步走到東璜嵐的床頭隔著朱幔稟報道:“今早起來,蘭芷榭的人來報,君夫人不見了。”
“什么?”東璜嵐猛的翻身坐起,顧不得還穿著寢衣便拉開朱幔追問道:“昨夜里最后一次見到我娘是什么時候。”
那丫鬟顯然是君臣澤已經教好的,立即有條有理地回答道:“昨夜子時,婢子方服侍著君夫人睡下,吹了燭火退到寢殿門口。在之后因無人吩咐便一直在寢殿外候著。”
“寢殿門口有人值守,娘怎么可能悄無聲息地不見。”
“君公子也是疑心這點,但是那些伺候的婢子都是公子親自點的,不會有問題。現在君公子已經帶著人去蘭芷榭了,囑咐嵐小姐可在屋里等候消息。”
東璜嵐心亂如麻,哪里還坐得住。
此時秋香嬤嬤聽到消息已經等候在側,麻利地取了今日熏好香的衣衫,一邊幫著穿戴,一邊勸慰道:“小姐不要太過著急,君公子去了,那便是蛛絲馬跡也逃不過的,小姐若是披頭散發就去,君夫人知道了那也是要責罵奴婢的。”
“娘能去哪里呢。”
“君夫人吉人天相,興許是一時興起要跟大家玩個捉迷藏呢。”
雖說明知道是寬慰之語,東璜嵐心里卻略微安穩下來,任由嬤嬤擺布。
娘現在已經恢復神識了,或許,是她自己離開了呢。
這時,又一名丫鬟不疾不徐地小跑進院,稟報道:“君公子,笙公子,百里公子均已到了蘭芷榭,目前檢查了幾處的門窗,屋檐,在一處房梁上發現有繩索的勒痕,想請秦木公子前去看看。”
秦木?
難道他們懷疑是秦氏戒環刀絲的痕跡?
東璜嵐皺起眉頭,和從屋檐上一躍而下的秦木相視一眼。
秦氏只效忠于東璜氏,戒環刀絲材質極為特別,也只有族中地位尊崇的盤絲者才能制造,就算是最善金石造物的中州黎族也無可能模仿。
“我跟你一起去。”
東璜嵐著頷首應允,施展起九九歸原步,和秦木一前一后往蘭芷榭輕馳而去。
娘不見了,如果是她自己離開,必定會安排周全,屋里不該會有明顯的痕跡才對。
到了蘭芷榭,東璜嵐懸著的心才真正開始一寸一寸的冷下去。
娘的褥角露出一截,地上有清掃不凈的細微塵土。
她的娘親是個極其注重整潔的人,這些顯然都不是她屋里該有的。
本以為和娘親還有一世的時間承歡膝下,如今蘭芷榭空蕩蕩的院落,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連娘親都守不住。
“看這痕跡,的確是戒環刀絲。”
秦木言之鑿鑿。
東璜嵐退坐到娘親的床棱上,望著那根掛弦的房梁出神。
從這里到外窗約五步的距離,以戒環刀絲懸擺將人從外窗送出,除了輕韌無雙的影舞者,實在想不出其他人能夠做到。
“秦氏,除了你,不是在長安嶺一役中全都戰死了嗎?”百里足足問道。
秦木略一沉吟,說道:“影舞者確實在那一戰前便已傾巢而出,跟隨東璜家主的都戰死在了臨安城,但是還有約十人,是在之前便隨著東璜辰消失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