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公沉吟片刻,長嘆一聲道:“當年與東璜辰一起赴宴的,的確是令二嬸,鬼某不曾妄語。不過今日聽你一說,鬼某也有疑惑,請問公子可知,令二嬸有小名晚晚?”
笙公子聞言皺眉,放下手中茶盞,心中疑竇頓生。
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
小時候,母親還在世時,一次他流進母親的房間,曾于偏殿中遇見過一位女子跪在地上長歌當哭,跪在地上祈求母親什么。
那個女子就叫江晚晚。
年幼的自己問嬤嬤她為什么哭。
默默說,她要加到一個大家氏族去了,但她不愿意。
……
江晚晚,她竟然姓江?
她和辰陽宗是什么關系?
辰陽宗與東璜氏抗衡牽制數百年有余,二叔怎么可能會娶姓江的女子,就算是圣旨賜婚,也完全可以遠遠找個別院養在外面就是了。
“還請公子聽鬼某斗膽一言,這件事涉及到上一輩的恩怨,實在不宜此時去追究,一旦露了鋒芒,只怕南唐也再無容身之所。”
“我自有分寸。”笙公子了然地笑笑,并未正面回答。
鬼公替笙公子將手邊的茶滿上熱湯,仿佛隨意地提起:“鬼某已是知無不言,日后還望公子提攜”
他說的煞有介事,仿佛已然能知道笙公子日后定能對他有所助益一般。
“自然。”笙公子也同樣答應得毫不猶豫。
“公子這樣大方,倒讓鬼某準備的一番托詞毫無用處了。”鬼公笑道。
此時,屋外一窩羽翼豐滿的乳燕第一次離巢,呼啦一聲,撲打著稚嫩的臂膀向著陽城的方向飛去。
舊時堂前燕,百姓家終究是留不住的。
午膳時分。
這么說,二嫂極有可能是辰陽宗的人。”東璜嵐手里握著竹筷,卻一口東西也沒吃。
“江姓本不算小姓了,雖然為了避諱尋常人家多改了姓,但單憑這一個字還難以斷定她的出生。”笙公子解釋道。
“不過她這些年一直刻意隱瞞自己的名姓就很可疑。”
“君哥哥也查不到她的線索嗎?”
“查不到。”君辰澤搖搖頭,給自己夾了一筷子水煮魚。也許是因為親家的緣故,之前留案存檔里有關東璜氏的信息寥寥無幾。
“若真的是秦氏暗衛擄走了君夫人,大概不會傷害她的,你別著急,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身子重要,多吃點菜。”百里足足一邊說,一邊夾了好些肉,按照吃食的搭配細細地在東璜嵐手邊的白瓷盤子里布菜。
他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吃食一貫講究,布起菜來也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