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打的好算盤,那些村民在屏山學的本事剛好回來就用得上,到時候還得對你歌功頌德,讓大家落葉歸根,整個村都被你一個人養肥了。”東璜嵐嘴上不屑一顧,心里卻對百里足足小小地青睞了一把。
對這里的村民們來說,確實算是走大運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有人出錢做本,商會渠道鋪路,到時候賣出去的家田還是交給各家自行經營生意,怎么看都是劃算的。
而百里足足這個大奸商,有了地皮,還多了一大群忠心耿耿的商鋪伙計為云嵐商會鞍前馬后地進賬,到時候商會馬車多起來,還怕不夠賺嗎。
“那剛才那個大叔……這些留下來的村民呢?”
“發財這種事啊,往往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百里足足取下拇指上那枚冰清玉潤的翡翠扳指,交給易安保管,等著接頭的人出現,“到時候這里發展起來,怎么著也能分一杯羹的,我還計劃著在這里修一個私塾,他那孩子也就有了上學的地方,這樣才能真正讓這里的人脫貧致富啊。”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濟世之心。”東璜嵐看百里足足的神色也有了一些變化,或許,之前是自己對他太過偏見了吧。
但是!
誰叫這個混蛋丟蟲子嚇自己的,活該!
“現在知道也不晚。”百里足足狡黠地眨眨金色的眼睛。
他才不會說,私塾這種事情當然不是他的注意。這種主意當然是君臣澤幫他疏通關系買地時提的條件。
不多時,一個伙計模樣的的年輕人跑了過來。
“大人,我,呼……跟我來,呼……那位夫人就在靠近小山附近的二郎家隔壁。”
“事不宜遲,易安,帶他上馬。”
幾人即刻快馬加鞭,沿著泥濘的小路向二郎家狂奔而去。
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阿嗚。”距離百步時候,球球雪已經警覺起來,大尾巴緊張不安地左右顫動著。
再往前走上一半,東璜嵐也已經聞到了不詳的血腥味。
身體里某根緊繃的神經突然斷裂,東璜嵐直接從馬上凌空而起。
短距奔襲,再快的馬也比不上九九歸元步。
“嵐妹!”百里足足不善輕功,只得揮手示意跟隨的護衛們全數跟上,自己則從易安的手中取了一架輕型悍弩,揮鞭策馬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血腥味已經非常明顯了,帶路的那個年輕人顯然已經嚇破了膽,一行黃水從褲腿滴落,“怎么會這樣,我離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四周相鄰的三座村舍顯然都已慘遭血洗,了無生氣。
在球球雪的引導下,東璜嵐直接翻墻進了其中的一間。
剛一落地,她的目光就被腳下一具黃狗的尸體吸引而去。
它的右前腿上,系著一條白色的絹帕,露出來的一角上,銀灰色的針線繡著一只暌目長嘯的麒麟。
是娘的帕子。
此時,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東璜嵐深吸一口氣,腳步慢了下來,像是踩在永不回溯的時光里。
吉人天相,吉人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