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中的每一件貴重首飾都被她親自試戴過,親自端詳過,最后還親手放進店鋪中只有她和掌柜知道的暗柜保存的。
所以她即便記不清那么多繁復精致的首飾,可是只要將這些整套的頭面首飾拿到她的面前,她是絕對都能認出來的。
就從這家丁奉上的一包袱的首飾來看,這些首飾不僅僅只是這個月的貨,舊些的首飾甚至是前兩個月的。
她轉過身,背著一眾圍觀的人,迅速的拔下了頭上的金釵,直接放進了嘴里咬了一口。堅硬如鐵,拿出來一看,上面沒有絲毫的印記,只有一點鎏金斑駁掉落,露出了里面的黃褐色。
吳瑜滿心苦澀,她自欺欺人的心一點點清明起來。日防夜放家賊難防,仿制首飾別人不可能做到,可若是自己身邊的店鋪掌柜呢?
他知道保存這些首飾的暗柜,唯有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些首飾拿出去。
最重要的是蔣科和他的關系分外親近,甚至她到今日才知道,蔣科竟在自己的店鋪中干出了***別人的事。
若不是掌柜的和他關系非比尋常,他怎么敢來自己的店鋪行這齷齪事?他這是有恃無恐啊!
不過蔣科還沒有那能讓掌柜死心塌地的資本,也沒有一夜之間悄無聲息調換店鋪首飾的本事。
她突然想起,她的丈夫在三個月前曾與她商量,想要從她手上的私賬借五千兩銀子周轉。那會兒她拒絕的毫不留情,她的嫁妝和那些攢下來的私房,以后即便不是思思的那也是要給自己親生兒子的。
給蔣勛?那就成了蔣家的公產了,蔣家庶出子女那么多,花銷那么大,到時候砸出去的銀子多數是填了別人的口袋,她怎么可能會答應?
而如今想來,他沒從自己這里要到銀子,定是轉而從自己最賺錢的店鋪下了手。
他收買掌柜,利用蔣科,讓他們里應外合,將店鋪中所有的首飾都換成了那些鎏金的假貨。
所以幾個月來,所有的真金白銀都落到了蔣勛的口袋里。自己全然是一個被架空的主子,首飾掉包,蔣勛拿走的卻是真金白銀。如今她銀子沒賺到,只怕還要拿出不少體己給那些主顧賠罪。
最后還落下這一攤子的爛事,替他背負這一身的罵名。
她遇人不淑,識人不清,可是這事說出去又有誰會信呢?
今日店鋪遭到這樣的鬧騰,這么多年積累的聲譽毀于一旦,無異于滅頂之災。店鋪的生意以后怕是都難以為繼,經營艱難了。
吳瑜直到這會兒心底才涌現出一絲真正的悔意,如果她阻止女兒去害蕭蕭,現在思思也不會身敗名裂,下落不明。
經營的店鋪有妹婿的關系撐著,也能風生水起,生財有道。
現在面對的這一切,不是報應又是什么?
果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