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省的最高法院審判席上,董宛的帶教老師邱聞初坐在陪審席。
王明一臉平靜的聽著訴訟人說出自己的罪狀。
直到審判長念出那段鄒建國和部隊豪不知情的真相。王明依舊沒什么反應。
“就算不是他故意的,那怎么樣。他要是早點兒都我們村的人會死嗎?我當年碰到他的時候,有多開心。甚至連鎮長那群畜生來不來我都不在意,因為我知道他會帶人來救人的。可是他來了,聽了那個王八蛋一句話,就又走了。我不會原諒他。沒讓他跟那些被我扔去喂狗的畜生一個下場,已經非常仁義了。”
毫無悔意,慘無人道,隨意攀咬。王明死咬鄒志強跟自己買槍械,最先進的槍械。他知道老木留好了證據,知道警察無法舉證鄒志強跟自己沒有聯系。他要托人下水,越多越好。
“老木已經交代了,是你陷害的鄒志強!”
“你有證據嗎?只聽老木一個人話,我的話不聽?”
老木是王明埋給鄒家的雷,他不摻和打打殺殺的事兒,到天水只有一個目的,鄒建國和鄒志強。老木為人機警,老成穩重。陳峰看到的那瓶酒,是老木特意留給陳峰的,他從陳峰離開公安局就跟著,一路跟到后水巷、老道家里,以及那個許方成睡覺的小巷。
還有鄒志強年初一回來的消息,也是老木菜市場從鄒志強母親嘴里聽來的,買菜的人相互打問各家子女親戚什么時候回家過年。老木挑著肉跟老板砍完價,回去給打電話告訴了王明。
從讓老木到天水的那天開始,王明的目標就是弄倒鄒志強。他要毀了他,毀了鄒建國。
直到在審判席上,鄒志強才知道原來自己音像店對面那家面館的大廚是沖自己來的。自己第一次見董宛的那天,就是吃的這個人做的面。
邱聞初看著坐在被告席上的王明。看著手里文件上列著的密密麻麻的罪行。申請說持續數天的漫長審判里自己的第一句話。
“你認識一個叫鄭毅的人嗎?”邱聞初的聲音很平靜,他看著被告席上的人,那人沒有動。“他是我的學生,我最器重看好的一個,他的成績現在依然是省法學院的最好紀錄。可能你不知道,他也是董宛的師兄。當年他去地方實習的時候,發現了一樁地方政府瞞報災害的瀆職事件,想要申請調查。當天晚上,那孩子跟我打了個電話,他很激動,說遇到一個受害者提供了非常關鍵的線索,牽連了幾十條人命。具體的事兒他不跟我說,說怕連累我。”邱聞初放下手里的材料,眼神離開王明。陷入回憶。“我們約好三天通一次電話,但是他再沒打來,人也沒有回來。他母親從農村一路走著路走到榮省的平度,又從平度走到你現在站的這個法院。兩邊都找不到人。每年老人家都來一次法院,問他兒子回沒回來。知道4年前她沒來。幫忙打聽的人說,老人冬天一個人去扛煤,摔倒走了。你還記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