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趙寧，在聽到敲門聲后，是頗為緊張，她估摸著便是陳清和又來了。昨天的直接拒絕讓她現在很難再見他。敲門聲還在有規律的響著，一聲一聲敲在她的心上。
猶豫了下，還是去開門，陳清和笑著把手里的打包袋遞給她，“你姐姐說你喜歡吃海魚，這里頭是清蒸石斑，你吃點。我先回了，你關好門。”也不等她拒絕，便下了樓。趙寧在門口站了一會，看著他下樓，樓道門關上了，樓道重新恢復了黑暗。坐在餐桌邊，一一打開包裝盒，魚有點涼了，她嘗了一筷子，一點點腥味中包裹著鮮嫩。
早上出門，樓下沒有見到陳清和的車，眼掃了一遍小區的停車位，趙寧有隱約的失落。
一整天，手機很安靜，沒有他的信息。他沒有，也沒有陳驍的。趙寧的心情壞透了，一場場會議下來，遏制住自己的煩燥，要花上很多的精力，人也非常疲憊。趙寧更厭惡自己的患得患失，那么多年下來，來來去去的過客很多，朋友甚至是家人，她總是學不會這平常心，一遍遍地心理建設，聚散皆有因。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趙寧在辦公室發了會呆才收拾下班。到家樓下，樓上的阿姨跟她打招呼，“小趙，你家男朋友真不錯，把樓道里的燈給換了。”“今天忙了一天，跟物業跑了好幾回，又是找來師傅換燈，現在上樓不黑了，跺下腳就亮了。”“換燈？”打開樓道門，沒有什么變化，她下意識跺腳，燈亮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樣摸黑到二樓平臺，原來的燈換成了聲控的。燈暗了下去，她又跺了下，是陳清和換的吧。
燈暗又復明，來回好幾次，趙寧回到家，給陳清和發了個信息，“謝謝。”便沒有了下言。“想你回家的路上都很亮堂。”微信響了，是陳清和的信息。趙寧看了眼提示，把手機塞進沙發靠墊，起身把燈也關了，把自己投進一片黑暗，黑暗中心跳聲更明顯，她要認真思考與陳清和的關系。
還是到此為止吧，到此為止！趙寧總能感覺眼前有幾何圖形在飛快變大，同時有個人在迅速縮小，黑暗中閉眼，一片片彩色碎片飛來，她甚至能拼出它們的圖案。她近來常常在手上動作越來越快的時候思維越來越慢，總覺虛空中有東西在冷漠得觀察一切，甚至嘴角還掛著冷笑，趙寧總覺得那個窺伺者就是她自己，她能理性得分析自己的精神狀況一定是出了問題。
各種亂緒攪合得趙寧的腦袋在炸，劇烈的偏頭疼打消了她想要進一步的念頭，似乎明明中，她已經告訴自己進一步的不可能，結婚對她來說，著實是件不可得的事。
爬起來沖了個熱水澡，趙寧包著一腦袋濕頭發拉開冰箱門，見著昨天沒吃完的魚，想伸手拿瓶牛奶，又默默關上了。房間里吹風機的熱風呼呼作響，偏頭疼緩解了，關燈，趙寧爬上床鋪，把枕頭、抱枕都攏在一起，半趴上去，庭院中有破碎的笛聲，那家小娃娃又在練習笛子了，慢慢得，她睡了過去，手機屏在她臉邊亮了一下又恢復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