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望安這幾天過的著實有些緊張,從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有些心神不寧地。
恐怕是在這么短短的幾天就見識到了他原本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的事情,這對隨隨便便哪怕是任何人都是難以想象的震撼。
霍望安輾轉反側,當時那具行尸將那個隨行的學徒給撲倒并且生生撕咬致死的時候,他仿佛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從人間淪為了地獄,接著是在左丞相陳襄的內獄當中,他親眼目睹了瘟疫感染者們是如何傳染的。
在太醫署的其他人看來,霍望安這個小小的八品醫師竟然能夠站在當朝一品大員左丞相陳襄的身后,那不難就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認為霍望安是左丞相陳襄身邊的紅人,這年頭都是讀書人,醫生受到器重特別是像霍望安這個小小的醫生能夠站在陳襄的身后,怕不是之后提親讓他納妾的媒人都要把他家的門檻都給踏破了。
可是霍望安并沒有因此而洋洋得意,他甚至都沒有露出半點笑容來,相比較以前,他還是較為開朗之人,只不過是跟了陳襄出去以后,回來便茶不思飯不想,整日愁眉苦臉的。
因為這個時候的霍望安已經漸漸感覺到,自己已經知道了太多東西,現在基本上是可以說跟左丞相陳襄他們一個集團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雖然不過是個小官,可是霍望安知道很多官宦之家當中的很多門路,最為詳細的還是左丞相陳襄與太師薛文利之間的斗爭關系,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政見不和者,朝堂上唇槍舌劍,朝堂下也是針鋒相對。
這幾個從蓬萊來的道士竟然會把死人變活的把戲,這一看就知道是旁門左道的邪術,即便如此,左丞相陳襄不但沒有制止這件事情,反而是有意無意地支持這件事情。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其中更是不言而喻的,陳襄想利用這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把戲搬倒太師薛文利,至于到底用什么樣的方式,那就誰也不清楚了。
雖然這種事情對于像霍望安這種文人之中算是人畜無害的醫生來說根本是讓人沒有必要擔心的那個環節,可是自己人微言輕,什么都改變不了,就連說不得權力都沒有。
早上起來,坐在飯桌上,霍望安的妻子張氏為他端來了一碗米粥放在他的面前。
本以為很少吃飯的霍望安會端起粥碗來喝上幾口,哪曾想霍望安實在是沒有胃口,看到眼前這白花花的米粥,霍望安沖著自己的妻子張氏擺了擺手,將放在自己面前的粥碗給推開表達了自己拒絕進食的態度。
“官人,你這是怎么了?”
看到自己丈夫竟然不想吃自己親手做的飯,妻子張氏有些沮喪,更有些疑惑,但是她還是端來了一盤糕點,本以為這非常美味了,可是還是如剛剛那樣,霍望安沒有一點胃口,還是伸手托住自己的腮部,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甚至完全沒有想法去回答自己妻子的關心。
張氏看到霍望安如此冷落自己,禁不住是淚水漣漣,她用手帕遮擋住自己的面部,手帕雖然能夠遮擋住她的眼淚,可是遮擋不住她顫抖地嘴巴發出的輕微啜泣聲。
“哭什么,這么大了!”霍望安一臉不滿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哪曾想他這么一說,妻子張氏竟然哭的更響了。
“好了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