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唐玉那緊張的神色,與之恰恰相反的是太師薛文利的態度。
侍女為他端上一個用象牙靜心雕琢而成的一個盒子,里面不時傳來“吱吱,吱吱”地聲響。
緊接著,另一位侍女端著一個木盤,上面放置著另一個漆黑的木盒,中間還放置著一個大碗。
同樣,那個黑色木盒當中也是有“吱吱,吱吱”的聲音傳出。
“培華啊。”太師薛文利呵呵地笑著,接著端著那象牙盒示意給唐玉問道:“這東西,你認得不?”
唐玉看了眼太師薛文利,又看了眼薛太師手中的那個象牙盒,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回答道:“認得。”
“哈哈哈,不愧是我大宋的權臣!”薛太師一邊笑著,一邊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象牙盒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看看這東西,這可是人家千里迢迢從登州送來的蛐蛐,哎呀你說這蛐蛐啊,爭斗起來,怎么就這么你死我活的呢!”
薛太師說著,將那象牙盒子打開,接著用那口對準下面的甕傾倒下去,就看到一個個頭巨大,看起來神氣十足的蛐蛐從象牙盒子里跳下落入甕中,那蛐蛐不斷抖動著自己的兩根觸須,在這不大又不小的甕中來回旋轉探索著。
“培華,你看看,它這是在干什么?”太師薛文利指著甕中的蛐蛐,接著問唐玉道。
唐玉疑惑地看了一眼太師薛文利,接著搖了搖頭,說道:“臣不知。”
“蛐蛐是個好斗的主,它們張大就是為了爭斗,而且只能贏,不能輸!”太師薛文利說道:“同樣,它們又是非常高傲嗯蟲子,輸過一次之后,就郁郁不振,所以它們的主人總是非常疼惜它們,生怕它們受了傷,或者是失敗。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日里面買蛐蛐和養蛐蛐的錢,到了關鍵的時候總是需要蛐蛐贏回來的。”
薛太師說著,從唐玉面前的桌子上那黑色的盒子,接著打開,指著那里面的蛐蛐對唐玉說道:“你看看,這家伙正在甕里尋找它的對手呢,我們來看看,它們誰能贏下來呢?”
話音剛落,薛太師將那黑色木盒子里面的蛐蛐倒了進去。
那蛐蛐從天而降落在甕中,那里面等候的蛐蛐瞬間就像是看到了對手一樣猛地撲了上來,與那后來的蛐蛐咬成一團。
后來的蛐蛐眼看著就沒有前面的蛐蛐強大,不管是從體型上還是口器上都處于下風。
就這么隨隨便便斗了那么五六個回合,那個后來的蛐蛐明顯不是對手而節節敗退,那強壯的蛐蛐乘勝步步緊逼,將那后來的蛐蛐咬的遍體鱗傷,更是無力再戰。
“看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么快的速度里面,勝負已分,高下立判。”太師薛文利說著,用一塊非常精致的直板將兩只還在斗個你死于活的蛐蛐分開,將那強壯并且取得勝利的蛐蛐拿起放進象牙盒子中,那個瘦弱的,失敗的蛐蛐捏起來,示意給唐玉看,接著說道:“你看看,失敗的家伙,它的價值也僅僅于此,它現在被咬的狼狽,哪怕是將傷養好了,失敗的沮喪還有對對手的恐懼已經將它爭斗的信心徹底擊垮,同樣,它的失敗如果按金錢來算的話,它這一落敗足以讓它的主人賠個利本全無,沮喪而去。”
說著,太師薛文利將這蛐蛐丟在地上,那蛐蛐瘦小的身體摔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了一聲“啪”地聲響,接著,就看到太師薛文利抬起腳來,狠狠地將那失敗的蛐蛐覆蓋,接著擰動著腳掌,只聽到“嗤咔,嗤咔”的響聲,那可憐的失敗者在薛太師的腳下幾乎被碾成粉末。
這個就是失敗者的下場,贏了,就會有第二次的戰斗,可是輸了,就會被粉身碎骨,徹底失去使用的價值,可是這又應該責備主人的殘忍,還是蛐蛐的弱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