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師恕罪,請太師恕罪!!”史政嘴里不斷嘟囔著,跪倒在太師薛文利的轎前不住磕頭。
看著一個五品的官員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狼狽,太師薛文利也不過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輕蔑地微笑來,畢竟他已然看出了這個史政他們有問題,畢竟都是常年混跡官場的老油條,想當初又有幾個不是寒窗苦讀,發達之后不想著多進些好處?
畢竟只要是身穿了官府,頭戴了官帽,沒有幾個手會是干凈的。太師薛文利嘴角那輕蔑地微笑僅僅維持了不足一秒鐘的時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了,起來吧。”太師薛文利似乎是聽煩了求饒之聲,他沖著史政擺了擺手,讓他起來,對他說道:“此人有趣,跟刑曹說一聲,把那個什么開圖的,換個地方,灌上幾碗安神湯,待到清醒后好好的問,問問他在那里都聽到了些什么,看到了什么,千萬不能再出差池!”
“喏!”史政回答,接著向太師薛文利再行揖遜,繼而退回官宦的隊伍當中。
薛文利坐在轎子中伸手上下不斷撫動著自己紫色綢緞的長袍衣袖,低下頭來若有所思,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誰給了那幫所謂的“番兵”那么大的膽子,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什么他要陪著魏王趙博在這個烈陽之下暴曬。
畢竟薛文利為當朝右丞,一品大員,跟外界的市井凡人一樣,他應該是深居簡出才是,不能夠輕易露面,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么隨隨便便的出現在外面而且是這等排場之上,著實是給他這張老臉抹灰都不算過分。
恰逢午時初刻,是陽氣最盛之時,日光充足,甚至可以說是暴曬了。周邊侍立的官宦們皆曬得面色通紅,紛紛低頭擦拭額頭上的汗珠,面露痛苦神色。
同樣,坐在轎子里面的薛文利也不好受,雖說是頭頂不僅有木板遮陽,腳下還有木板隔地不至于燙腳,左右又有婢女侍奉手搖蒲扇送風,這么情形跟那些站在太陽下面的看客們強上不少,但是薛太師畢竟是大員,從入仕以來就享受下人前呼后擁地侍奉,自認為是金貴身子,怎么能不避暑?
雖然有蒲扇送風,可是這風急一陣緩一陣,剛剛涼下來緊接著又熱了起來,這么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這個上了年紀的身子骨實在是有些吃撐不住。
薛太師顯然是沒了耐心,探出頭來張望著不遠處魏王趙博的轎子,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這么熱的天,還能夠端坐在悶熱的狹小空間之中,著實是讓薛太師感覺后生可畏。
又看到一位婢女端著一碗茶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只見轎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手來拿住茶碗,格外有閑情逸致。
“這廝!”
薛太師小聲地抱怨了一句,不禁微微搖了搖頭,看在魏王是開封府大尹的面上,他也只能這么堅持著,卻是想要明白魏王趙博到底想等什么。
這時候身后的街坊里傳來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伴隨著馬蹄聲的踢踏以及馭馬者的吆喝聲,薛文利漸漸感覺一定是開封府衙司的行動引起了注意。
身后的行人紛紛散開,就看到為首者身跨紅色大馬,頭戴黑色結式幞頭,身穿朱漆山文甲外套米黃色外袍,正午烈陽下,那人肩頭的獸頭閃閃發光。
在他身后隨從的步行士兵身穿銀光鐵束甲,頭戴丸盔,手持長短兵若干,足足有百十人緊跟在為首軍官身后。
進了場子邊緣,那隊人就被開封府的衙役們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