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大可不必如此,畢竟一晚上的準備已經讓他對于展開圖算是大致了解了。
“聽說足下是茶商,平日里面外出云游,順便賣茶掙錢,一歲下來錢財倒是不少,怎么,足下是貪得無厭,所以來做這貪贓枉法之事?”
對于唐玉所言,展開圖并沒有正面回應,他只是垂著腦袋,沉默了良久終于說道:“既然是審判指出我的罪過,我認便是了,沒有必要為這個問題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我,這樣的疑問地牢里面的獄吏已經問過我無數遍了,聽得耳朵起繭子。”
展開圖說著,一副慵懶模樣,張開嘴巴重重地打了一個哈切,又用長長的,才被清洗干凈地指甲抓著自己胳膊上的皮膚撓癢。
“什么問題,就是因為你被人誣陷干支鍋?”唐玉步步緊逼。
“這個問題不是已經證實了嗎,而且我也認罪伏法,愿意接受宋律的制裁。”展開圖已然沒有了耐心。
“大膽!”
這時候,唐玉身后的隨從小吏見到展開圖如此無禮,有辱提刑官威嚴,立馬張口喝止住了展開圖,接著伸手沖著他大罵道:“你個小小茶商,不知好歹,我唐大人在這里跟你浪費口舌那是因為見你這案情事有蹊蹺,所以方面出來為你洗刷罪名,助你拜托不該有的牢獄之災,本來就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大功一件,你這潑皮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怎么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唐提刑不厭其煩,也罷,提刑,這個人咱們不救了,好人當著心里嘔的慌,咱們這么跑前跑后費時費力,為這么一個白眼狼,不值!”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吧!”對于小吏的憤憤不平,唐玉也是伸出手來制止,言語行動看起來像是個老好人一般。“身為京畿路提刑,你們也是我的下屬,就應該明白作為提刑官是為民分憂的,百姓有什么冤情,不服判決上訴我們就要管,不管多苦,為民分憂便是首要,什么勞累了身子,損傷了元氣,只要是百姓沒了冤情,對我大宋不發牢騷便是職責所在,身為百姓父母官,就應該明白功過是非,是什么?那就是本職工作,過是什么,那就是干不好工作!”
“大人的話,小的記在心里了!”
唐玉這么一通大義凜然的話,讓身后的小吏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連忙在唐玉的身后行禮點頭稱是。
可是對于這些話,展開圖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畢竟官場上說這些大義凜然之話他聽得太多,不用多想自然是明白這不過是大話空話套話,是說給他聽得假話。
可是他唐玉都這么賣力演戲了,作為白白受恩的幸運兒,他也只能裝模作樣的伸出手來沖著唐玉行禮,應和了一句,“承蒙提刑厚愛,但是小人自知罪孽深重,難以逃脫罪名,還請提刑莫要在我等身上白白浪費時間,以宋律,給小人一個痛快吧!”
“嘿,你這廝!”
那小吏正準備破口大罵,但是被唐玉伸手制止,唐玉這時候也明白了展開圖頑固不化,索性收斂了自己的笑容,沖著展開圖冷冷說道:“我知道你為何一心求死,原本我不想說,但是既然到了不得不說的份上,那我就開口了。”
說完,唐玉從箱子里掏出了一本新的案牘示意給展開圖,接著說道:“無憑無據,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狀一心求死,你不是沒有目的,是因為你原本就死不了吧!”
“呵,何以見得!”
“你為陳襄做事!”唐玉說得是一針見血,只見他話音剛落,展開圖臉上的冷笑隨即被驚訝所取代。
“啪!”唐玉甩手將手中的案牘丟到了展開圖臉上,大吼道:“你以為我大宋案牘如此詳細,這點事情還不知曉嗎?”
展開圖默不作聲,他低著頭,瞪大眼睛驚恐地望著此時躺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案牘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