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感情很甜,卻太傷人,二是沒錢就要挨餓,他再也不想挨餓了。
就在他攥著兩塊七毛錢胡思亂想的時候,聞到了一陣糊味兒。
他趕緊跑去廚房,飯已經熟了。
看著鍋底薄薄一層糊渣,胡言頗有些無奈。
拔掉電源,胡言無意間發現墻角居然還有半根早已干癟的老蔥,略微猶豫,他拿起來洗了洗。
去掉枯黃的蔥衣,用手捏捏,還有一點軟,能吃。
胡言心想,今天的飯算是有了。
他捧著電飯鍋,踢踏著腳上的塑料拖鞋回到房間。
糊掉的米飯是硬的,干癟的老蔥是冷的。
糊米飯就著老蔥,沒有鹽和醬油等任何調味品,看起來就沒有任何食欲。
胡言現在目的是糊口。
老蔥粗糙難嚼的纖維,伴著一絲辛辣,配上干硬的糊米飯,那種入嘴的口感,實在難以言喻。
如同他雞肋一般的人生,索然無味。
不知是熱氣升騰,還是因為難以下咽,胡言的眼睛竟然濕潤起來。
他是含著淚水吃完的。
生活的艱辛沒有壓倒胡言,可是無味的生活和可怕的人性,令他厭倦透頂。
那頓飯的滋味,讓他終生難忘。
他想起以前和張園園一起做飯,和她暢談未來的情景,那時候,感覺還是挺快樂的。
但隨即心里一個聲音告訴他:不準想!
胡言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默默祈禱著:趕快讓我找到一份工作吧。
這時,樓上傳來一陣謾罵:“滾,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臭不要臉的,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
“滾!”
“給臉不要臉的賤人!”
“砰”
大門被猛然打開,又緊緊撞上。
接著,樓層里傳來一個男人不絕于耳的怒罵,隨著粗重的腳步漸行漸遠。
樓上的女人又吵架了!
最近已經是第三次了,胡言心想。
對此他早已見怪不怪,繼續低頭吃著鍋里無味的米飯。
胡言現在和夢境中披頭散發,滿臉污垢的另一個自己并沒什么區別。
同樣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對話談心。
兩人都是一無所有,無依無靠,自生自滅,仿佛同為世界的棄子。
想到此處,胡言不禁有些心酸。
自從姥姥走后,他還沒有如此悲傷過。
孤單不可怕,至少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真正可怕的是孤獨,是當你看不清楚自己的時候,發自心底的落寞,自我懷疑的否定,甚至與普世價值格格不入的冷眼。
到那時,連自己的影子仿佛都在唾棄你。
但胡言轉念一想,又覺得還好,至少在一個未知的地方,還有另一個自己作伴。
也許那個人能和他惺惺相惜吧。
正在自傷自憐,突然,一股奇妙而愉悅的能量傳遍胡言身體。
好像是一股信息,又像是某種信號,總之胡言也說不清。
卻仿佛有意識,有針對的,在他身體里來回游走。
胡言猛然抬頭,試圖捕捉并順應這股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