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走出去留洋就是少數,走過那么多國家的就更是少數中的少數。費景庭的專業素養如何卞先生不得而知,可這光是這見識,就稱得上才俊!
于是乎,話題說到生意,卞先生便請教費景庭的看法。
費景庭暗自分析一番,有些悲觀地說道:“卞先生,此前紡織業如此景氣,是托了歐戰的福。如今歐戰早已完結,列強逐漸復蘇,這讓渡出來的市場,人家自然要收回去。日本紡織業沒了市場,必然來吞食華夏市場,只怕接下來這布匹生意不太好做。若卞先生求穩,不如穩一穩,先行發展醫藥業。”
卞先生頓時苦悶起來,點點頭道:“我考慮考慮……此前四弟還要增設機器,看來這事是急不得啦。”
將這事暫且放下,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卞先生終于問道:“費老師,不知你此番造訪,是……”
說話間,卞先生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卞夫人更是滿臉笑意地盯著費景庭,活生生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只有卞文頡一無所知,只是笑嘻嘻地看著費景庭。
費景庭有些納悶,但還是表明來意道:“實不相瞞,我師門傳下一秘藥,正要托卞先生賣個好價錢。”
“哦?哪種秘藥?”
“額……卞先生,不如我們單獨談談?”當著人家老婆、女兒的面,說那藥丸的事兒似乎不太好。
“也好,那我們樓上書房敘話。”
二人上樓,進到書房里,房門一關,費景庭這才和盤托出。他將藥丸的功效說清楚,又舉了大公子、胡春良的實例。
不想,卞先生卻說道:“原來那秘藥是出自費老師之手啊。”
“卞先生知道?”
卞先生笑道:“知道,一早就有手下掌柜說,這市面上流傳一種秘藥,一丸見效,雄風不倒,而且只有些許的副作用。我讓人打聽了幾天,到現在也沒打聽出來秘藥的來路,不想費老師自己送上門來了。”
費景庭笑道:“這卻是巧了。”
一個想賣,一個想買,二人當然一拍即合。費景庭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小包藥粉遞給卞先生,囑咐了用量與配比,卞先生大為驚奇:“這秘藥如此神奇,這一小包竟然能配藥丸千枚?”
“卞先生可回去試制一些,找人實驗一番,要是沒問題,那咱們再談價錢。”
卞先生點頭贊同:“也好,費老師還請不要多心,這藥丸乃是入口之物,不親自試試,我于心不安。”
“卞先生不用多慮。”
生意談得告一段落,費景庭與卞先生都松了口氣。費景庭是因著藥粉有了銷路,卞先生則是因為費景庭通情達理,好打交道。
恰在此時,別扭的鋼琴聲傳來,聽得費景庭直皺眉頭。
卞先生尷尬道:“小女接觸鋼琴不久……這個,技藝生疏。費老師要是感興趣,不妨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