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景庭收拾了碗筷,蝕刻了一會兒云篆,又跑到院里行了幾趟太和拳,這才渾身舒爽地回房安歇。
轉眼幾天過去,日子過得平淡無事。
符蕓昭一如既往的早出晚歸,但每逢飯點必定早早的回返。每日里,費景庭與她談過不少修行心得,也交換過彼此修習的一些術法。
小姑娘會的東西很雜,也很邪門,從梅山水師的符水,到苗疆的巫蠱,從魯班術到閭山派的霸道法門,她多多少少都會一些。至于本門的術法,她倒是學了,只可惜修為不夠,使不出來。
費景庭挑有用的學了一些,又教給小姑娘假形之術。
除此之外,兩人偶爾還會用拳腳切磋一番。有了陳元祥的拳譜指點,費景庭的太和拳愈發流暢,與符蕓昭斗起來有來有往,起碼不會再像當初那般拼著兩敗俱傷才逼退了小姑娘。
學校里還算平靜,只是也不知是不是費景庭敏感,他總覺得女學生們有些躁動。知識青年們的怒火如同星星之火,漸漸有了燎原之勢。
他們憤怒于日人的無恥,悲哀于北洋的軟弱,街頭演講慣常可見,雜亂的口號時時聽聞。
商人們嗅覺靈敏,抓住這股風潮,喊出了‘抵制日貨’的口號。于是乎原本只是知識青年的憤怒,轉眼便擴散到了各個階層。
商人們不滿于日貨蠶食本土市場,民眾不滿于浪人橫行霸道,于是乎風潮刮起,轉眼便席卷整個津門。
受此影響,關熙怡的生意更好了,每天忙活得腳不沾地。她抽出時間帶著費景庭看了幾處轉租的鋪面,可惜要么太貴,要么便是位置糟糕。
費景庭倒是無所謂,他做玉石生意本意又不是為了賺錢,只是為了不賠錢而已。但關熙怡不這么想,她埋怨了費景庭好一通,看那架勢似乎下了決心,一定要給費景庭找個人氣旺的好鋪面才算罷休。
費景庭聽之任之,說了些好話,便隨便她折騰了。
倪秋鳳來過一次,拋了一番媚眼,拿了藥丸便急匆匆走了,也不知她最近忙活些什么。
轉眼到了四月,這天閑來無事,費景庭感覺太和拳似乎到了關口,正要出去尋個武館練習樁法,楊景林便帶著隨從,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門了。
“費仙長,多日不見,仙長風采更勝往昔呀。”楊邦子一張臉笑成了菊花,馬屁不要錢一般拍了過來。
“哦,楊廳長,你這太客氣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費景庭與之寒暄了一番。楊邦子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出聲道:“費仙長,實不相瞞,這次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來訪是有事相求。”
“哦?你說吧。”
“是這樣……”楊景林沉吟著說了原委。
這事兒還得從十多年前楊景林發跡說起,把持了津門警務,楊景林自然財源滾滾。初窮乍富,楊景林琢磨著不能將錢留在手里長毛,便動了買房置地的念頭。
他人面廣,房子買了一套又一套,買到手便租出去,回頭再用租金買新房。如此一來,手中資產自然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卻說八年前,楊景林在津門老城買了一處四進的四合院。這四合院原本是李氏大宅,乃是早年間鹽商李懷谷所建。
據說這宅子邪性,幾十年下來死了不少人。可楊景林卻不信邪,看著這宅子便宜,便出手盤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