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景庭趕忙道:“看您說的,您說的這些事兒我都愛聽。”
“好啊,你要是想聽,回頭來我的大王莊,老太婆活了七十多年,見過的邪門事兒可多著呢。”說罷,老太太撐著拐杖起身:“得了,這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誒?您這就不對了,來了我這里怎么能不用飯呢?您且等著,我立刻去飯館點上一桌席面。”
那老太嗔怪道:“胡說,這還不到晌午,吃什么席面?你心意我領了,這席面留著以后再說。家里幾個孫子淘氣,我得趕回去看著點,別我不在,那幾個淘氣包再把房子給點了。”
費景庭應聲大笑。
挽留不得,只能恭送。那老太臨出門前,拉過倪秋鳳的手輕輕拍了拍,又丟過去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頓時引得倪秋鳳感激地看回去。
那老太是薩滿,費景庭是修道,看似不相干,可說到底都算修行中人。而且薩滿崇尚自然,這一點倒是跟道家相類。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費景庭倒是很樂意聽老太太說古,也能多了解一下此方天地中的修行事。
他殷勤地叫了黃包車,又掏了車資,一直將那老太送到巷口,這才回返。
一直悶頭跟在身旁的倪秋鳳終于開口了:“景庭哥……你真是修道中人?”
“如假包換,怎么我說實話還沒人信了呢?”
倪秋鳳鎖著眉頭又道:“那……那你是要出家嗎?”
“出家的是全真派,我是正一的。”
“景庭哥,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如此決絕?”
費景庭嘆了口氣,說道:“我與你說過了啊,此前我是自己也在迷茫,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再者說了,如果我修道有成,壽元肯定遠超普通人,到那時怎么忍心看著伴侶成冢中枯骨?”
“那你……你就對我一點心思也沒有?”
費景庭坦然道:“色心倒是有一些。”他看向倪秋鳳說道:“你這次帶的那人,就是給你婆婆物色的人選?挺好,若是成了,你也就解脫了。你還年輕,以后找個好人家……”
“我不!”倪秋鳳紅了眼圈,喝道:“景庭哥,是不是我也修了道,你我之間便沒有隔閡了?”
“哈?”
這一個兩個的,怎么全都往歪了想?
“今日我便將心意說給景庭哥……景庭哥,我不求別的,哪怕在你身邊當個丫鬟也好,只求你別趕我走。”
倪秋鳳說得可憐,費景庭有些動容,一時間沉吟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倪秋鳳卻突然微笑起來:“我能將張胡氏趕走,便能修道,景庭哥你且等著!”
說罷,這女人擦著眼淚,頭也不回的走了。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