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林的手下……”倪秋鳳說道:“看樣子這巡警通緝只是做做樣子,糊弄事兒的。剛才白科長露面,是給景庭哥賣個好,又說了曹高官的小話。”
“這樣啊……”
符蕓昭卻是毫不在意,即便沒有白貞庸賣好,障眼法使出,那些巡警照樣瞧不出什么來。
驢車行在土路上,兩側是已然收割過的農田,路邊生著雜草,那拉車的老驢行了一段便不肯走了,停下來開始啃食青翠的雜草。
關熙怡好一通忙活,任憑如何抽打,那驢子就是不為所動。
從城中出來,符蕓昭便鉆進了車廂里,盤腿趺坐,靜心調息,手握著玉牌恢復自身真氣。
關熙怡氣惱得咒罵出聲,倪秋鳳挑開簾子瞧了瞧情形,說道:“這便是驢子跟騾子的區別了,這驢子一旦來了脾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倔得很。”
關熙怡先是點點頭,隨即覺得不對,感覺倪秋鳳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看還是停一停吧,這驢子不吃飽怕是不肯走的。”
關熙怡惱火道:“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指桑罵槐!”
倪秋鳳瞥了其一眼,放下簾子不再言語。轉頭看向瞧熱鬧的小女孩殷金華,倪秋鳳問道:“你餓了嘛?”
小女孩先是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剛才餓,現在不餓了。”
倪秋鳳嘆了口氣,倉促出逃,別說驢子沒吃飽,便是她們這些人也沒吃過午飯。
對面的符蕓昭從修煉中醒來,甩手從褡褳里掏出幾塊糖果丟了過去:“先吃點糖墊一墊,等到了地方就有好吃的吃了。”
“嗯!”
殷金華接過糖果,分了倪秋鳳一些,費了不少事才剝開糖紙,塞進嘴里,又苦澀又香甜的古怪味道充斥口腔,舌尖舔了舔,心中頓時有些小雀躍。
旋即又歸于平靜,小女孩外頭看著窗外的田野,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
稍晚一些時候,白貞庸去了楊景林家。
麻將已經散場,這一天楊景林先輸后贏,大殺四方,將幾個姨太太贏得嬌嗔不已。臨近中午便吞服了一枚藥丸,好一番胡天胡地。
此時的楊景林仿佛進入了賢者時間,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聽著留聲機里的戲曲,手腳還跟著曲子來回打著節拍。
白貞庸湊過去,低聲說道:“廳長,費先生送出去了。”
“嗯。”應了一聲,楊景林等著白貞庸繼續說。
“也是趕巧,費先生的馬車正好從我看著的關卡走。我沒見著費先生,不過倒是見著了關記布莊的女東家,旁邊還坐著個麻子臉村姑。”
“好,送出去就好。”楊景林睜開眼說道:“這日本人就是一陣風的事兒,過個十天八天風頭過了就沒事兒了。”
白貞庸忍不住問道:“廳長,您交代的話我都轉述了。您說費先生會不會對姓曹的動手?”
楊景林笑瞇瞇說道:“動手如何,不動手又如何?曹督軍不倒臺,曹高官就穩如泰山。不過費先生此前可是算過了,這曹督軍……長遠不了。”
白貞庸思索了下,頓時一挑大拇指:“廳長高明,這等于是先埋下一根刺。就等著曹督軍倒臺,您好再整治曹高官。”
“哈哈哈……”楊景林仰頭大笑,旋即說道:“你等著吧,姓曹的麻煩還在后頭呢。哼,日本人找事兒算什么?最近風頭不對,我看那些學生們又要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