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抖了一下,額頭上有冷汗冒出。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這一方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是犯了欺君之罪。
只是剎那的遲疑,蔣瓛便道:“長孫殿下他,應當是有武功在身。”
“你是怎么發現的,快告訴咱。”
蔣瓛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現在的朱元璋,一門心思都在大孫身上。
“前日夜晚,陛下忽然昏厥,當時臣正在陛下右側,本應第一時間扶住陛下。”
“在臣過去的一瞬間,長孫殿下已經出現在陛下旁邊,并且無意識的將臣擠走,扶住陛下。”
蔣瓛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得不夠精準,再次道:“臣請陛下準臣解衣。”
“準了。”
蔣瓛解開胸膛上的衣服,只見在右側胸膛上,一大片青紫,如同被人用重物錘擊過一般。
“這是咱大孫撞的?”
朱元璋見此,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臣可擔保,絕無虛假。”
蔣瓛沉聲說道,這等傷勢,要是換了別人,早就疼得走不動道了。
可自從前夜里開始,蔣瓛就沒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朱元璋看完后,便陷入沉思中,蔣瓛展露后,便將衣服穿好。
“你說,咱大孫有沒有能力,將這些勛貴武將全部收服。”
半晌,朱元璋突然對著蔣瓛問道。
蔣瓛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等事情,是他一個貼身侍衛能談的?
“陛下恕罪,臣不知!”蔣瓛惶恐,單膝下跪說道。
“起來吧,咱不怪你,你跟了咱這么久,咱的脾性你也知道,好好說說。”朱元璋道。
蔣瓛聽到這話,微微遲疑過后,這才說道:“臣認為,以長孫殿下的運籌帷幄,自當不是難事。”
朱元璋輕輕點頭,他也是這般認為的。
他能感受到,大孫其實是有野心的,在大孫說海禁,倭國的時候,就非常的明顯。
朱元璋何等人物,朱安的那點小伎倆,夾帶私貨,想通過他傳話,打開海禁的意思,怎么可能聽不明白。
“陛下,關于糧種的事情,長孫殿下那邊有了回復。”蔣瓛匯報道。
“大孫那邊咋說的。”朱元璋直接問道,都未等蔣瓛將話說完。
“回稟陛下,長孫殿下在南京城外五十里有一山,種植有大量的土豆,甘薯,玉米等物。”
“想來作為糧種,應當是足夠的。”蔣瓛連忙說道。
“好,咱果然沒猜錯,這小子心思多著呢,真就是一步一步,早就預謀好了。”朱元璋笑呵呵的說道。
“長孫殿下的意思是,明日便派人一同前去接收糧種。”蔣瓛補充道。
朱元璋點點頭,對于大孫,他現在是越發滿意了。
想起大孫,他又突然想起一事,便隨口問道:“關于之前咱吩咐你查的姚廣孝,可有動靜。”
“稟告陛下,目前已經查到此人蹤跡。”
“自洪武十五年后,姚廣孝此人便跟隨燕王去了北平,被燕王定為慶壽寺住持,目前尚在北平。”
這是蔣瓛在來皇宮的路上所得到的消息。不過涉及到洪武十五年的事情,蔣瓛說話的時候,極為小心。
畢竟燕王跟姚廣孝的認識,便是因為馬皇后駕崩,諸王祈福。
朱元璋倒是沒想太多,皺眉道:“他怎么跟老四攪合到一塊去了。”
“莫非這假和尚,真有幾分本事不成?”
朱安對姚廣孝的重視,讓朱元璋也連帶著注意起來。
他對自己的四兒子朱棣,還是極為熟悉的,能夠讓老四看重,說明這姚廣孝,確實像大孫說的那樣有些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