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到自己這位許久沒有見到過的,受百姓愛戴的,幫助他坐穩皇帝寶座的好國師。
臉上的肌膚因為隱怒微微顫抖著,已經耷拉下來的眼皮也瞇了起來。
“淮策”
老皇帝喘著粗氣的厚重聲音在御書房響起。
總管大太監看了眼老皇帝,隨后垂下眸子。
要完。
他們這位皇帝手中只要有點實權,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現在的皇帝已經不知道誰才是爹了。
總管大太監跟過兩位皇帝,現在這位皇帝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皇帝是什么脾性,有多少手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就算皇帝在年長十歲,他也斗不過深不可測的國師。
總管大太監覺得皇帝有點作。
國師一心為民,從來沒有過覬覦皇位的心思,皇帝非要除掉他做什么
最后還不是以卵擊石
可惜這個道理,皇帝永遠都不會懂,因為不會有人這樣想不開,同他說些這種話。
皇帝憋著壞生了半天氣,突然發現自己精氣神又不足了。
他急道,“朕的藥呢將朕的藥拿過來”
總管大太監收了神思,連忙將小瓷瓶遞給皇帝。
前幾日陳院使才送過來的滿滿一瓶藥,幾乎已經見底了。
皇帝拿出一顆,連水都不用喝,直接生吞咽下去。
他躺在龍榻上半盞茶的功夫后,臉色又紅潤了起來。
***
蕭明璋從法林寺回來以后,管家連忙同他說起了裴君音父親來王府的事情。
蕭明璋這段時日在法林寺待久了,隱隱有種不問世事的意思。
現在也就只有裴君音能夠調動他的心神。
聽到牧婉兒給裴君音下了毒,裴君音至今生死未卜后。
蕭明璋慌了神,連忙又上了馬車往裴府趕。
同裴君音成婚一年,他只有在成婚那日,去裴府將裴君音迎娶回來。
自此再也沒有去過裴府,成親三日回門都是裴君音帶著花玲回去的。
可他現下儼然忘記自己當年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了。
管家聽到蕭明璋吩咐馬車去裴府,連忙上前阻攔,“王爺,人不在裴府,在唐府”
蕭明璋又讓車夫調轉馬頭去唐府。
唐燁剛從外面回府,瞧見唐府外面停著一輛馬車,他抬腳走過去。
走進了才看到,站在門口的,是晉王蕭明璋。
唐燁冷漠的一張臉,更沒有任何表情。
守在府門口的小童剛準備進府稟報,打眼瞧見唐燁回來了,臉上一喜,道“少爺”
小童又看向蕭明璋,恭敬回道,“王爺,我家少爺回來了。”
意思是,蕭明璋可以自己找唐燁了。
蕭明璋回過頭,便看到左手提著衣擺,往石梯上走的男人。
唐燁衣袍料子大都是深色,總給人一種冷漠的距離感。
今日他穿了一件黛紫色錦袍,腰上系著黑色腰封,袖口收緊,衣領上繡錦簇花團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