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昭艱難咽下口中的糕點,干巴巴開口:“什么意思?”
按照正常發展流程。
兄妹倆久未相見,不是應該抒發一下對親人的思念之情嗎?
唐燁為何一上來,便問他有沒有意中人?
咋滴,他要給她相親了?
唐燁盯著唐昭昭,看她面部表情,開門見山道:“聽說,你有一個讓你又愛又恨的男人?”
唐昭昭:“?”
唐昭昭瞳孔地震:“你聽誰說的?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唐燁沒有回答。
他不能出賣格桑。
唐昭昭第一次回寄家書的時候,格桑也順便寄回去了一封。
唐燁記得清清楚楚。
他從西洋回來那日,他爹便憂心忡忡地將格桑一并寄過來的信拿給他看。
并痛心疾首薅著頭發,對他說道:“糖糖如今才不過十六歲啊!剛及笄一年,便被有心之人惦記上。”
“燁兒,你此次進京,定要查明是哪個兔崽子敢讓我們糖糖又愛又恨,查到以后,爹爹就帶著咱家祖傳的三丈長大刀,一路從江南殺到京城!”
*
唐昭昭不知道唐燁為何突然如此發問,她狐疑片刻,還是回道:“這必不可能,哥哥定是被那人給騙了。”
能讓我又愛又恨的東西,只有黃白之物。”
唐燁見她不似說謊,道:“最好如此,你如今尚且年幼,不知人心難測,最好離他們遠一些。”
馬車停在君來客棧。
君來客棧也坐落在裕安大街上,在春喜居斜對面位置。
這家客棧曾被先帝封為“天下第一客棧”,至今客棧內還掛著先帝賜的牌匾。
上等客棧,住店一日,要花費二兩銀子。
君來客棧,住店一日,要花費十五兩銀子。
光是銀兩,就讓一眾百姓望而生畏。
但不得不說,君來客棧的豪華程度,也是其余普通客棧比不上的。
唐昭昭同唐燁下了馬車。
忙有車童上前,幫車夫拆卸馬車,牽著駿馬去馬棚。
唐燁的大部分行裝還在路上,他先一步來了京城。
初來乍到,他對京城的一切都還不算熟悉,打算先觀察兩日,買套合適的府宅,將唐昭昭從晉王府中接出來。
客房中鋪著羊絨地毯,香爐里燃著可以讓人凝神靜氣的熏香。
隔音效果同對面春喜居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唐昭昭窩在鋪著白狐毛毯子的美人榻上,吃著已經清洗干凈的應季水果,不由感慨。
幸好春喜居不做住店生意,否則單憑隔音這一點,春喜就能被被君來客棧拉踩到找不到娘。
唐燁走到書桌前,上面擺著全新的文房四寶。
他從筆架上隨意拿了支毛筆,看了眼又放回去。
轉身望向躺得隨意的唐昭昭,問道:“來京城以后,還會發病嗎?在晉王府祝得可還習慣?”
唐昭昭剎那間便明白唐燁說的發病是什么。
她從美人榻上坐起來,斟酌用詞:“表姐待我很好,病…發過幾次,倒是沒有以往那般頻繁了。”
雖說唐燁值得信賴,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唐昭昭畢竟是第一日同唐燁見面。
且她和裴君音這種關系,牽扯到兩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