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二字,撥動了淮策的某根神經。
耳畔似乎再次傳來凄厲的哭喊聲,眼眸最深處閃著火光。
淮策周身氣壓瞬間降下來,眼神幽暗,眉眼間滿是燥意。
他聲音冷硬“陳院使的意思是,無法醫治”
有如黃泉地府涌上來的冷意將陳院使包圍住。
他嚇得舌頭差點打結“并并并非此意,下官觀唐姑娘脈象,尚未嚴重到如此地步。”
“待下官先給唐姑娘以針灸治療,輔湯藥調理,等唐姑娘醒來,再繼續診治。”
陳院使知道自己說話慢,邊說話邊從藥箱里拿出一副金針。
過火消毒后,按照穴位,一根一根扎在唐昭昭頭頂上。
被扎成個小金刺猬的唐昭昭依舊沒有半分醒來的意思。
淮策蹙眉“她為何還沒醒”
“這”陳院使剛扎好最后一根金針,收回手,拱手回道,“許是效果還沒有開始作用到唐姑娘身上,要不國師您再等片刻”
陳院使不敢停。
又寫了藥方,讓云慶去太醫院抓藥“將此藥小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喂給唐姑娘。”
云慶立刻領了淮策的牌子,駕馬去宮中抓藥。
*
天光乍現。
云慶端著剛煎好的一碗藥,往臥房里走。
陳院使正坐在門口石階上,頭靠在門上,閉眼小憩。
聽到云慶的聲音,他急忙睜開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云慶又說了一遍“陳院使,藥已經煎好了。”
陳院使啊了兩聲,往一旁挪,讓出一條道。
他手往里指了指,道“送到里面去,讓唐姑娘喝下。”
*
唐昭昭扎了針,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淮策坐在她身邊,斂著眉。
唐昭昭身上還有他沒有查詢到的秘密,唐燁才剛剛搬到京城,唐昭昭不可以死。
他眼神一寸一寸落在唐昭昭的肌膚上,聲音低冷
“唐昭昭,你的命,是本座三番兩次救下來的,本座沒有要你死之前,你只能活著。”
話音落罷,云慶端著藥,走進臥房內。
他將藥遞給淮策“主子,藥已經煎好了,陳院使讓您給唐姑娘將藥喂下。”
淮策收回視線,接過藥,“知道了,你下去吧。”
云慶離開臥房,將門帶上。
陳院使瞧見云慶出來,低聲問他“唐姑娘醒了嗎”
云慶搖搖頭。
陳院使嘶了一聲,搓著下巴,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按理說,先前沒醒,現在也應該醒了,難道是老夫方法不對”
*
淮策第一次給他人喂藥,調羹遞到唐昭昭嘴邊,栗色的湯藥從她緊閉的嘴縫中盡數流下。
淮策忙停手,給她將下巴處的藥漬擦干凈。
這般喂藥,藥根本就進不去。
淮策垂著眸看手中的湯藥,再三考量。
他如此之舉措,不為其他。
他是怕唐昭昭死了,日后再也不能探尋他為何聽不到她心聲的秘密了。
唐燁已經進京了,他不可能功虧一簣。
淮策聲音很低很輕“唐昭昭,冒犯了。”
淮策飲了一口湯藥,將苦澀的湯藥含在口中,藥碗放在一側。
他雙手撐在唐昭昭肩膀兩側,俯下身,籠罩在她上方。
鼻尖同她的鼻尖只剩半指長的距離時,淮策微微頓了下。
從腦后垂落到前面的發絲將他泛紅的耳尖全部遮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