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昭昭的事上,唐燁異常上心。
光是伺候起居的丫鬟,就給唐昭昭配了五個。
更不用提負責唐昭昭妝發和衣裳以及收拾院子和內外室的丫鬟。
膳房里掌勺的廚子也有七八個,每個廚子負責一個菜系,根據唐昭昭的口味隨時切換。
還有專門負責糕點的廚子。
唐昭昭白日在府中看話本子,張開嘴,當季的新鮮水果便喂到她嘴邊。
傍晚她帶著格桑去梨園聽戲曲。
晚上回來在浴桶中泡個花瓣澡,從浴桶出來后,專門學過按摩的小丫鬟將山茶油在唐昭昭身上推開。
唐昭昭在府中睡了兩日,感覺自己墮落了。
休假最后一日,唐昭昭睡到日上三竿醒過來。
她躺在床榻上,看著床架上的千金難求的鮫綃紗帳,嘆了口氣。
上什么學
讀什么書
她躺在家里,安安分分當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不好嗎
不消片刻,格桑推開門進來,瞧見唐昭昭醒著,道“小姐,我今早聽送菜的伯伯說,景安伯府今日問斬啦。”
唐昭昭一骨碌從床榻上坐起身,震驚問道“全府都要被砍頭”
格桑糾正“是九族連坐。”
景安伯府一事,唐昭昭略有耳聞。
她竟沒想到,自己穿書不到一年,竟然親眼見到兩座百年府邸消散于世。
“何時行刑”
“午時三刻。”
*
“午時三刻,在東街菜市場門口行刑。”
云慶站在國師府的書房里,看著坐在書桌前的淮策,低聲道。
云慶其實不清楚,為何淮策這些年致力于要將已經存在百年的侯府伯府一個個扳倒下臺。
按理說,若是只針對蕭家皇室,這些個侯伯府是無傷大雅的。
云慶只知道,淮策這樣安排,必定是有淮策的道理。
他們這些做屬下的,無需過問,只要執行任務就好。
人類的本質是八卦精。
大炎王朝子民,別的不怎么行,看熱鬧一等一的迅速。
才剛過午時,菜市場附近便人滿為患,里三層外三層地將行刑場圍了起來。
淮策坐在斜對面的酒樓靠窗位置。
熱茶擺開一道虛無縹緲的霧,霧氣下,看不清淮策的神色。
永安侯早早地得罪了大半個京城,一倒臺誰都出來踩一腳。
景安伯卻不同,雖說是個不起眼的伯爺,可這位伯爺八面玲瓏,連外敵都能聯絡上,可見關系網極其龐大。
此刻,行刑場附近藏著一大批禁衛軍,為的就是怕有人突然闖出來劫法場。
不止是皇帝的人,淮策的人,也藏在人群中。
淮策正低頭思索著事情,突然聞到一陣熟悉的清甜香氣。
抬眼,自己面前便多了張言笑晏晏的臉。
唐昭昭正彎著腰,歪著腦袋,看向淮策“真的是你呀”
她指了指淮策對面的位置,問道“你還約了其他人嗎”
淮策給唐昭昭添了一杯茶,淡聲開口“坐。”
唐昭昭才落座,樓下便傳來一陣喧嘩聲。
唐昭昭側頭往窗外看去。
景安伯同其子曹云南穿一身破爛不堪的囚衣,在官兵的催促下,走上行刑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