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守在門口的官兵一腳踢了進去。
從二樓衣衫不整跳窗而逃的人,也被面色嚴肅的官兵從外面提溜回來。
官兵將他們壓在一處,把官刀舉在他們頭上,粗聲哄道“老實蹲著再亂動,仔細你們的腦袋”
二樓三樓所有的房間全部搜查完畢,睡覺的沒睡覺的全部被趕了下來。
甚至有小倌連衣袍都來不及穿,裹著條被子,就赤著腳下了樓。
大理寺卿的視線掃過大堂烏泱泱一片人,似乎是在找人。
隨即,他的目光在某處位置停了片刻,繼而自然移開。
唐昭昭莫名覺得,方才大理寺卿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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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館的掌柜的問訊趕來。
掌柜的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一身桂子綠蜀錦錦袍。
身長七尺,濃眉大眼,唇上蓄著兩撇八字胡。
看著混亂一片的清風館,他臉色很差,同門口的大理寺卿對立而站。
旋即,掌柜的斂去自己臉上的神色,換了一副笑容。
彎了彎腰,恭敬同大理寺卿行禮。
“見過大人。”
大理寺卿睥著面前的人“你便是清風館的掌柜的”
掌柜的微笑著同大理寺卿斡旋“正是在下,大人深夜造訪,不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可否需要在下幫忙”
大理寺卿板著一張臉,略微嫌棄地瞥了眼掌柜的,下巴微揚“大理寺辦事,閑雜人等勿擾。”
清風館掌柜的沒有退讓,他身體前傾,眉眼微微往上抬,看向大理寺卿,低聲道
“大人可知,清風館為何能常年屹立在京城不倒”
大理寺卿嗤笑一聲,從鼻腔里哼出一股氣,沒應聲。
清風館的掌柜的也面色淡然,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在下好心給大人提個醒,有些人,有些地兒,不是大人能管的了的。”
“動了尋芳院,大理寺能全身而退,但若是動了其他不該動的地兒,就難說了。”
大理寺卿嗤笑一聲,將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來。
他的手上,赫然拿著一枚玄紫綬沉水木腰牌
清風館掌柜的一眼便瞧見了腰牌上刻著的繁瑣字樣。
見令牌如見人。
他臉色驟變,往后退了一步。
大理寺卿收了腰牌,氣沉丹田
“上頭有令,徹查清風館,館內所有人,全部收押大理寺牢獄,今夜一個蒼蠅都不能放走”
遒勁有力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清風館內。
所有人都禁了聲,在官兵的催促下,排著隊往外走。
能不能動,敢不敢動,他身為大理寺卿,還能不知
*
時間往回撥轉大約半個時辰。
大理寺卿日常在寺中伏案到夜里。
他剛整理好卷宗,手上的毛筆還沒擱置下,大理寺丞便步履匆忙地從處理公務的凈室外跑進來。
險些被門檻絆住腳,往前狠狠踉蹌了幾步。
大理寺卿無語地看著自己的部下,“一把年紀了,做事就不能穩重一些何事要你急成這樣”
大理寺丞穩住身形,結結巴巴開口“大大人,國師來了”
“什么”
大理寺卿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抓起放在案幾上的官帽,一邊戴著,一邊急匆匆地往外跑。
官帽戴歪了都不知曉。
大理寺丞忙跟在身后“大人,注意儀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