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點頭,叮囑道“幫我守在屋外,手術期間,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許人打擾。”
“行你放心”
兩人互相叮囑一番,夏芊芊提著東西上了二樓。
其余人則追上,各個守在門口。
雷杰的意見被忽視,心有不忿,“屋內光線暗淡,頭上的傷口都很難看清,何況是腦中的病患之處。”
耿忠在一旁插言道“屋內點燃蠟燭,門口的手術桌旁,還放置著好幾枚夜明珠,足可以照亮一切。”
雷杰不置可否,無奈搖了搖頭。
眾人議論間,屋內忽然一道強光亮起,照耀在窗戶上,與此同時,響起劉老驚詫的聲音,“好亮的夜明珠。”
“不是夜明珠,是無影燈”少女清脆的聲音糾正他。
“無影燈書上記載,開啟時,能夠消除陰影,看清手術創面的燈”看不清劉老的表情,可從他驚詫的語氣中,便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激動。
“是”窗戶的剪影上,映出少女單薄的身影來。
黑色的影子上,她頭戴帽子,全身似乎穿著特殊的衣物,雙手舉到胸前,“劉老,手術開始。”
窗戶上,她手舉起一枚針管,緩緩地扎下去。
看不清手術臺上的人,可眾人中心皆知曉,她所扎之人,定是小公子。
所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中。
“啊”屋內,小公子一聲慘叫后,聲音戛然而止。
畫面上,少女手持一把刀,緩緩地落下去,不一會,屋內傳來少女低沉的聲音,“骨科電鉆。”
劉老遞給她一件東西,隨之,屋內傳來“滋滋滋”的聲響。
那是
用電鉆在鉆破顱骨。
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監牢中,人們稱之為酷刑,是對罪大惡極,不愿招供的死刑犯所實施的酷刑。
可如今,那樣的事情,他卻眼睜睜看著旁人實施在自己命運多舛的兒子身上。
赫北的心,宛若在油鍋中煎熬,又從油鍋中被撈出來,放到案板上,用千萬把尖刀,一下下扎著,戳著,化為一個個血窟窿,各個往外淌血。
這種感受,仿若回到了十八年前,皇宮安全無虞之后,他急匆匆趕回府中。
推開大門,入目處,到處是血。
鮮血染紅了院中的青石板,自己的夫人躺倒在門口的地上,身上扎著十枚箭矢,全身衣物宛若醬染一般。
他急得目呲欲裂,抱起她,聲聲呼喚。
她艱難睜眼,眼淚滾落而下“孩子,灶膛。”
她僅僅給他留下四個字,頭一歪,人便沒了。
他望著她身上的傷,一時間,痛不欲生。
她痛到極致,卻始終拼著一口氣,等著他回來。
那樣生死之間的等待,該有多漫長。
他好恨自己,無法抽身護自己家人安危。
就比如現在,他無法護住自己唯一的兒子一般。
痛意再次填滿胸腔時,赫北心口絞痛,隨之喉嚨一腥。
他緊抿嘴,生生將那股血腥味壓下去,手緊握住欄桿,支撐著他發軟的身軀。
他不能倒,他還要等著兒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