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旭“哎”了一聲,因為之前送過一次,所以還記得虞初窈家的地址,便沒問,直接發動了車子。
虞初窈和許明旭開玩笑道:“你還記得我家地址啊?”
許明旭本就是開朗的性格,聞言嘚瑟地說:“我高中的時候,語文課文可都最多看三遍就能背出來的。”
虞初窈笑道:“我不信,你給我背首《蜀道難》。”
許明旭:“我記得,噫吁……噫吁……”
噫吁了好幾遍都沒嚱出來,虞初窈卻被逗笑了,因為這一遍遍的“噫吁”,聽起來真的很像在開救護車。
許明旭自己顯然也意識到了,不覺害羞,反而開朗地說:“蜀道太難爬,中途上救護車了。”
虞初窈笑得更歡了。
遲宴的車里,從來沒載過別人,平時都是安靜到針落可聞。
此刻身旁卻突然多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吵得很。
遲宴皺了皺眉,睜開一半的眼睛,正想開口阻止,但在看到虞初窈那明媚的笑顏時,卻又不知道為什么,把就在嘴邊的那句“安靜”咽了下去。
這個笑容,他最初的時候,曾經隔著車窗遠遠看見過。
后來,他知道她是虞初窈,是自己生活的書中的女主角、是深愛著陸瑾堯的女人,所以想到那笑容,他只想摧毀。
可現在,同樣面對著這張臉,心情卻好像復雜了不少。
說不出是什么感覺,遲宴頭一次欲言又止,索性閉上眼睛把頭別到了另一側。
眼不見為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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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就這樣熱鬧了一路。
許久后,停靠在虞家門口。
虞初窈笑著向倆人道了謝,轉身正想開門,卻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轉身看向遲宴。
“對了,有件事兒,我想還是有必要和遲先生說一下。”
虞初窈把口袋里的那一小片粉色碎片放在遲宴黑色筆挺的西裝褲上,禮貌微笑道:“雖然甲方爸爸說什么都是對的,但身為乙方,多多少少也有尊嚴。所以我希望,我們可以盡量秉持互相尊重的原則。撕情書這種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或者遲先生要撕之前告訴我一聲,咱倆可以一起,顯得公平點。”
雖然聽著語氣隨意,但誰都能聽出話里的嚴肅。
說完,虞初窈朝他微微頷首,推門下車。
車里恢復了死寂。
遲宴目光一動,低頭看向那碎片時,神色很是嚴肅,有疑惑,但更多,像是對于被莫名指責的不滿。
他伸手拿過一旁的文件夾,翻開的瞬間,里面兩份粉色的情書格外矚目。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誤會,但遲宴撕掉的,確實不是她的情書。
而是在非節目時間的今天早上,他離開小屋時,在自己的地板上看到的。
應該是有人通過房門底下的縫隙塞進來的。
因為是粉色,遲宴第一反應也以為執筆者是虞初窈。
但他打開之后,卻發現信里的字跡和虞初窈的完全不一樣。
信里,那人告訴他,虞初窈曾經說過,她只喜歡錢,所以對于他,也不是真心的云云。
遲宴不過匆匆一閱,印象深刻的,只有這一句。
緩緩地把信撕成碎片,遲宴心想,這人或許以為自己是在挑撥,但卻不知——
虞初窈愛錢,反而正合他意。
畢竟他能給的,也就只有錢。